究竟是誰。蘇璃荔緊握劍柄,如臨大敵般警惕地凝視著他。那人從樹上縱身躍下,摘下面具,露出一張精致帥氣的面龐,宛如雕刻大師精心雕琢的藝術品。他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走向三人,蘇澄和吳澄這才驚覺,此人竟與塵憶楦、蘇玉梵、塵煊他們三人一般高矮。蘇璃荔依舊警惕地看著他,仿佛置身于萬丈深淵,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塵憶楦和塵煊因擔憂蘇澄和吳澄,尋思他們?yōu)楹芜t遲未歸,心急如焚地趕下山來尋找,湊巧在街上與幾人相遇。塵煊和塵憶楦望見那個男人,頓時如被施了定身咒般愣在原地。
蘇澄和吳澄亦猜到此人乃是塵家人,只因他們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那男人生得極為白皙,宛如羊脂白玉,一雙暗紫色的眼眸含著笑意望向塵憶楦和塵煊,笑道:“憶楦二哥,塵煊六哥,許久不見,一切可都安好?”
塵煊微微一笑,說道:“確實是許久未見了,怎的舍得從你那隱居的世外桃源出來了?”塵憶楦未發(fā)一言,緊緊攬著蘇澄,一雙墨瞳瞬間化作銀色,猶如冰冷的寒星,死死地盯著那男人,說道:“誰讓你剛才對我夫人動手的?如此沒大沒小,倘若傷了他,你當如何?”蘇璃荔一臉茫然地看著這兩人瞳色突變,那男人聽到塵憶楦稱蘇澄為夫人,先是一愣,隨即嘴角泛起一抹輕笑,說道:“又沒真?zhèn)剿?,你何必如此小氣??/p>
塵憶楦說道:“萬一呢?你剛才下手的力道可不小?!眽m煊趕忙出來打圓場道:“別吵別吵,這可是在大街上,你們還是變回原來的瞳色為好,莫要如此張揚,又不是要打架。”塵憶楦冷哼一聲,松開蘇澄,瞳色恢復如初,那男人也如法炮制。蘇璃荔一臉懵懂地看著這幾人,心中暗自思忖:什么變瞳色?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塵憶楦拉著自己的夫人蘇澄轉身離去。塵煊則攬過吳澄的肩膀,吳澄一臉嫌棄地將其拍開,塵煊也不生氣,對那男人說道:“夔八弟,我和吳澄也先告辭了,我們還要去購置些物品。”
那男人笑道:“好,改日我定去你們那兒坐坐?!眽m煊說道:“行,隨時恭候大駕?!闭f罷,塵煊和吳澄也離開了。蘇璃荔見眾人都已散去,也懶得搭理這個素不相識的男人,收起佩劍,轉身便走。蘇璃荔心儀的是塵晰,雖然兩人尚未確定關系,但他依舊與其他人保持著距離。
那男人見他要走,宛如雕塑般佇立在原地,突然啟唇問道:“你和塵晰在一起了?”蘇璃荔凝視著他那張仿若精雕細琢般妖孽的面容,不禁有些失神,待回過神來,說道:“與你何干?”
那男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邪魅的笑,說道:“當然無關,我只是隨口一問罷了。”
蘇璃荔轉身離去,宛如一朵遺世獨立的雪蓮,對他視若無睹。
那男人名為塵夔歌,他對男人毫無興致,本意不過是想戲耍一下蘇璃荔,豈料他如此不禁逗弄,于是也緘口不言,轉身離去。
蘇璃荔仿若一只迷失方向的羔羊,在街頭茫然無措地游蕩著,腦海中滿是方才塵夔歌那張妖冶如狐的面容。
另一邊,蘇澄被塵憶楦拽著,如一陣疾風般風馳電掣地前行。蘇澄滿臉狐疑,不解地問道:“走這么快作甚?”
塵憶楦步履不停,鼻中輕哼一聲,酸溜溜地說道:“我夫人都要被別的男人勾走了,我還不能拉著我夫人速速離開?”
蘇澄無奈地說道:“我不就多瞧了他幾眼嗎?你何必如此?”
塵憶楦停下腳步,轉身凝視著蘇澄,醋意大發(fā)地說道:“幾眼?你那眼珠子都快黏在他身上了,你還敢說只是多看了幾眼?”
蘇澄說道:“他那張臉長得那般妖冶,多看幾眼又何妨?”
塵憶楦的醋意更甚,冷哼一聲,說道:“你心中就唯有那張臉嗎?”
蘇澄無奈地說道:“可那張臉著實生得俊美,妖冶張揚,而且比我高出許多,看樣子與你不相上下?!?/p>
塵憶楦聞言,醋意如潮水般愈發(fā)濃烈,酸溜溜地說道:“不錯,他是與我同族的龍族,而且他還是我八弟,名喚塵夔歌?!?/p>
蘇澄漫不經心地說道:“哦?!?/p>
塵憶楦見狀,醋意更甚,急吼吼地說道:“你哦什么哦?你知不知道他剛才還拿葉子射你?!?/p>
蘇澄不以為意地說道:“不是有蘇璃荔幫我擋了一下嗎?你急什么?”
塵憶楦氣得跳腳,醋意大發(fā)地說道:“我是他二哥,他竟然拿葉子射我夫人,這簡直是以下犯上!”
蘇澄見狀,如輕盈的蝴蝶般踮起腳,如蜻蜓點水般親了親他的臉,柔聲說道:“楦楦,不氣了,我這不是沒事嗎?”塵憶楦被親得耳根子都紅透了,卻還是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這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我一定把他尾巴的鱗片給拔得精光!”
蘇澄好奇地問道:“你好像很不待見塵晰、塵煊和塵夔歌他們三個?”塵憶楦皺著眉頭說道:“還有個塵淶嶸,你沒見過,有機會你見了就知道了,和塵晰一樣,整天冷著張臉,也不愛說話,塵煊嘛,就是個瘋子,至于塵夔歌?他就是個悶葫蘆,不認識的人基本不說話,也不把我們這幾個兄長放在眼里?!?/p>
蘇澄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他們長得挺好看的,除了塵淶嶸,我沒見過?!眽m憶楦不屑地說道:“好看有什么用?一個個都那么冷漠,跟個木頭似的?!?/p>
蘇澄好奇地問道:“塵夔歌也不愛說話?”塵憶楦輕聲回答道:“他倒是會偶爾說上幾句,但也就只是偶爾,平時基本不說話,而且他好像很神秘,沒人知道他住在哪,就像獨行俠一樣?!?/p>
蘇澄有所思地點頭,沒追問。
另一邊,蘇璃荔剛回到住處,就與塵晰撞了個正著。塵晰大步上前,正欲拉著他一同去用晚餐,卻冷不丁地嗅到了他身上有幾縷熟悉之人的氣息。龍族人的五感遠超常人,故而他能敏銳地捕捉到這些氣息。塵晰眉頭緊蹙,質問道:“你今日外出見了何人?”
蘇璃荔狐疑地瞥了塵晰一眼,卻也如實地回答道:“偶遇了蘇澄和吳澄,還有塵憶楦與塵煊,另外還有一人我并不相識,聽他們喚其為夔八弟,我也是初次相見,并不熟稔?!眽m晰的臉色霎時變得陰沉如墨,追問道:“夔八弟?可是那個生得妖孽的男子?”
蘇璃荔頷首,應道:“正是,你認得他?”塵晰冷哼一聲,說道:“他名塵夔歌,亦是我的兄弟?!碧K璃荔好奇地問道:“你們關系理應不錯才是,怎的感覺你對他似有不滿?”塵晰冷笑一聲,回道:“他?他可是個怪胎,平素幾乎緘默不語,亦不與任何人往來,總是形單影只,仿若幽靈一般。且他還頗為神秘,無人知曉他的居所,說不定他根本就沒有固定的安身之所,只是四處飄蕩罷了?!?/p>
蘇璃荔好奇地問道:“他很喜歡戲弄人?”塵晰不假思索地說道:“他的確喜歡戲弄人,不過也只是戲弄那些他覺得有趣之人罷了,對于他而言無趣之人,他連瞧都懶得瞧一眼。”蘇璃荔不禁說道:“看起來并非如此啊,他生得如此俊美,性子應當不會太差吧?!眽m晰冷哼一聲,說道:“也就你覺得他好看,他的面容固然妖孽,性子卻如千年寒冰一般,冷冰冰的,毫無半分溫度。”
蘇璃荔滿臉狐疑地問道:“你為何對他們成見如此之大?”塵晰沒好氣地嘟囔著:“還不是因為他們都跟你走得太近。”蘇璃荔趕忙分辯道:“可他們是我的朋友啊,我總不能對他們不理不睬吧?”塵晰一聽,臉色瞬間變得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一般陰沉,嘴里嘟囔著:“朋友?他們不過是覬覦你的美色罷了。”蘇璃荔嬌嗔地埋怨道:“你這是在胡言亂語什么呀?”塵晰卻毫不退縮,繼續(xù)說道:“我可沒有信口胡謅,他們看你的眼神,就如同餓狼看到獵物一般。”
蘇璃荔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道:“你不要把人都想得如此不堪?!眽m晰聞言,更是怒不可遏,仿佛一座即將噴發(fā)的火山,吼道:“看來你對他們還頗有好感啊?”蘇璃荔被他這副模樣逗得哭笑不得,說道:“我只是把他們當作朋友而已?!眽m晰聞言,冷笑一聲,那笑聲仿佛一把銳利無比的劍,直刺人心,說道:“朋友?哼,男人和男人之間哪來的什么朋友?”
蘇璃荔無語至極,轉身便拂袖而去,塵晰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眸色愈發(fā)深沉,宛如幽深的潭水一般,令人難以捉摸,不知其心中究竟在盤算著什么。
蘇璃荔如離弦之箭般沖出房門,施展輕功,仿若一只靈動的飛燕,向著他們居住的山巒疾馳而去。抵達院門口時,他飛起一腳,院門如被狂風席卷般敞開,他扯開嗓子大聲叫嚷道:“我找塵嵐曦,我還未曾見過他呢?!贝藭r,蘇玉梵正在院里逗弄著蘇澄,聽到院門被踹開的聲響,轉頭望去,發(fā)現(xiàn)是蘇璃荔,于是滿臉疑惑地問道:“你找我夫人所為何事?”
蘇璃荔言簡意賅地回答道:“有事?!碧K澄見能擺脫蘇玉梵,猶如脫兔一般,一溜煙跑得沒了蹤影,蘇玉梵無奈之下,只好領著蘇璃荔去尋覓塵嵐曦。蘇玉梵嗅到蘇璃荔身上散發(fā)的酒味,不禁眉頭緊蹙,問道:“你喝酒了?”
蘇璃荔隨口應道:“喝了一點?!碧K玉梵苦口婆心地說道:“少喝點酒,你酒量不佳,還喝這么多,醉醺醺的成何體統(tǒng)?”
蘇璃荔緘默不語,如同一只溫順的羔羊,跟隨著他來到了后院的屋子。蘇玉梵輕輕推開房門,做了個請的手勢,蘇璃荔也不啰嗦,抬腳便邁入屋內。塵嵐曦正端坐在桌前,聚精會神地看書品茶,一頭如瀑布般的秀發(fā)用打磨好的細樹枝挽起,身著淺黃色的衣衫,仿佛春日里盛開的花朵。他的肌膚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玉般晶瑩剔透;瞳色并非尋常人的墨色,而是璀璨的金色,恰似夜空中閃爍的繁星;睫毛又長又密,猶如蝴蝶的翅膀微微顫動,他面容冷峻如霜,恰似寒冬里的冰或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