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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紅森林深處,一團(tuán)黑霧在張真源的腳邊現(xiàn)出人形。
張真源“人類語言學(xué)得怎么樣了?”
一個長相幼態(tài),眼形圓潤的少年半跪在白衣男人面前。
陳奕恒(饕鬄)“會,一點。”
男孩仰起頭,肉乎乎的臉上帶著一點忐忑。
魔獸潮的事情,他似乎搞砸了,沒有成功把那座城池踏平,主人或許會生氣。
張真源“再努力學(xué)學(xué)吧,不久后,我會給你一個新身份,讓你替我完成一些任務(wù)?!?/p>
陳奕恒(饕鬄)“是?!?/p>
張真源“魔獸潮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p>
張真源“不用再提。”
張真源仿佛知曉男孩心中所想一樣,主動開口抹去那件事情。
頭部傳來輕緩的觸摸感,男孩乖巧地低著頭,接受主人的愛撫。
本該是獎賞,可他心中的警惕筑成高墻,比先前更甚。
大多數(shù)獸類的腦子并沒有十分靈光,跟了張真源這么久,他還是分不清主人的話是真心還是反語。
張真源“日后你要混跡人群,多觀察一下人類的生活習(xí)性,不要露餡了?!?/p>
張真源“記得給自己取個人類的名字?!?/p>
張真源“去吧,好孩子?!?/p>
白袍男人微笑著,面容圣潔,微微上揚的薄唇,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有安撫人心的魔力。
胸前的銀色細(xì)鏈隨著收回手的動作搖晃著。
陽光穿過葉的縫隙散落,鉑金色的額發(fā)閃爍著點點銀光,自渡一層神圣的光環(huán),仿佛周遭不是荒郊野嶺,而是金碧輝煌的教堂。
他站在那,一身的氣質(zhì)超凡脫俗。
男孩深深地點了兩下頭,身軀化作粒子群,飄向城中央的熱鬧領(lǐng)域。
在聚集了許多人群的地區(qū)上空,他把自己纏繞在酒館屋檐的一角,俯瞰下方來來往往的人類。
……
名字么?
已經(jīng)想到了。
這座酒館由一對夫妻經(jīng)營,一天前的地震帶走了他們唯一的兒子。
夫妻倆的酒食賣得實惠,為人也熱情厚道,酒館有許多熟客,得知了悲劇的老客送來了不少東西吊唁,門邊的兩面墻擺滿了花圈。
屋檐下,風(fēng)吹花落,白布招搖,那孩子才八歲,正是調(diào)皮的年紀(jì)。
小獸喜歡聞酒香,在這里盤踞良久,目睹夫妻以淚洗面,他像個懵懂的孩子,第一次觸碰濃烈到刻骨銘心地情感。
“如果我也有父母……”
“如果有人像他們這樣愛著我就好了。”
小獸羨慕這樣的情感羈絆。
酒館的門開了,雙眼紅腫面容憔悴的夫妻倆提著一個食盒,正要出門。
妻子關(guān)門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扭頭問丈夫道:“奕恒最喜歡的木劍帶了嗎?”
丈夫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木頭劍,最好的祭奠品。
孩子從小就有一個當(dāng)騎士的夢,再過兩年他就可以參加劉氏的試煉選拔了。
陳奕恒(饕鬄)“奕恒,奕恒?!?/p>
陳奕恒(饕鬄)“陳奕恒。”
“以后這便是我的名字?!?/p>
仿佛只要這么做,在他們無法傳達(dá)至地獄的思念里,也有屬于我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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