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天生性情純真,心地善良,懂得分辨是非曲直,偶爾還藏著些鬼靈精怪的念頭。我絕不相信,這樣一個(gè)阿昭,會(huì)是沒有經(jīng)歷過痛苦的人!”重伩鴻語氣堅(jiān)定。
他的信念太過強(qiáng)烈,連重昭都無法插上半句話。
嘴唇微啟,卻像是被無形的鎖鏈?zhǔn)`住了喉嚨,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重伩鴻看著重昭蒼白的臉,以為他是疲憊了,便扶著踉蹌的他進(jìn)了房間。
直到親眼看著他安穩(wěn)地坐在床邊,脫下外衣準(zhǔn)備躺下休息,重伩鴻才放心離去。
**凌晨一分**
夢中,寒風(fēng)刺骨。
劍刃穿透胸膛的一瞬,鮮血順著劍身蜿蜒而下。
重昭倒在茯苓身旁,視線模糊,意識漸遠(yuǎn)。
茯苓纖細(xì)的手指輕觸他胸口殘留的血珠,指尖染上猩紅。
她舌尖輕舔,腥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那冷酷雙眸里透出病態(tài)的光芒:“重昭,既然我身處烈獄,你陪我吧。”
**第二天**
陽光透過云層灑下,可茯苓的紫衣卻讓這片天地顯得陰森可怖。
她嘴角掛著陰冷的笑容,眼前站著的是自由自在的重昭仙君。
而在一旁,被繩索緊緊捆綁的,是三位來自蘭陵的仙人。
他們是無辜之人,原應(yīng)在蘭陵安然度日,或熬制暖湯,或修煉法術(shù),卻被茯苓蠻橫地?fù)锫又链?,如今命懸一線。
他們的心底尚存一絲希望
重昭清醒后,他們才感到自己或許還有逃生的機(jī)會(huì)。
茯苓抬手,指向自己左側(cè)跳動(dòng)的心臟,冷笑中帶著幾分凄涼:“重昭仙君,難道你不是以光明磊落、胸懷蒼生自詡嗎?你的心如此柔軟……”
她的笑聲愈發(fā)諷刺,“但我的心,卻是冷酷無情的?!?/p>
“像你這樣軟弱的心靈,又怎能體會(huì)到我的痛苦?”茯苓質(zhì)問,語氣中夾雜著不甘與怨恨。
然而,對茯苓而言,重昭的眼中只有深沉的厭惡,并無半分柔情。
茯苓怒極,整個(gè)人失控地嘶吼起來:“你竟然敢恨我?!你怎么可以恨我!我不允許!不許你恨我!”
她猛地抓住重昭的下巴,逼迫他對視,咬牙切齒地命令道:“既然你已踏入我的冷泉宮,那你想不想救你的同伴?”
重昭瞳孔微縮,一抹掩飾不住的喜悅涌現(xiàn):“想!”
茯苓丟給他一把沾滿血跡的劍,語氣中滿是挑釁:“那就殺掉他們?nèi)酥械囊粋€(gè)!你敢嗎?”
空氣仿佛凝滯,重昭的心跳驟然停滯。
這不僅是對他的一種凌遲,更是將他推向選擇的深淵。
他絕不會(huì)傷害自己的同門!
重昭顫抖著站起身,眼眶通紅,憤怒幾近吞噬理智。
他……不敢。
茯苓早看穿了他的軟弱,對這個(gè)答案早已預(yù)料。
她既不意外,也不再拖延,只是冷冷掃了一眼那些無辜的生命,隨即揮出一片如葉般的紫色利刃,直擊其中一個(gè)目標(biāo)的要害。
無聲的死亡。
重昭怔住了。
恐懼、焦急與無助瞬間涌上心頭。
他再也無法忍受眼前的慘狀,絕望地大喊:“住手??!”
茯苓唇角勾起一抹譏諷:“怎么,心疼了?”
“他們?nèi)私允俏业耐T!若你有什么不滿,盡管沖我一個(gè)人來!為何要牽連無辜性命?!”
重昭的聲音沙啞,卻擲地有聲。
茯苓愣了一下,旋即露出興味盎然的神情。
犧牲自己,換取同門生機(jī),這樣的膽量確實(shí)令人刮目相看。
但茯苓的邪惡早已滲透骨髓,她不會(huì)輕易放過任何折磨他的機(jī)會(huì)。
她雙手搭上重昭的肩膀,掌心傳遞出炙熱的溫度,卻令他感到惡心與厭惡。
然而,茯苓并未松開,反而俯身低語:“你看,他們是不是很可憐?知道是誰間接害他們變成這樣的嗎?”
見重昭仍倔強(qiáng)地保持沉默,茯苓毫不客氣地說出了殘酷的事實(shí):“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