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昭腳步往后踉蹌，他突然慢慢松開手，絕望地看著茯苓，笑得慘然。

重昭“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重昭“為什么一定是我？”

茯苓看著他這副破碎得像是再也拼湊不好的模樣，皺起眉頭。

她寧愿看見這人臉上的憤怒與不甘也不想看見他這副絕望又認命的惡心模樣。

她語氣冷了幾分，帶著她也不自覺的慌亂。

茯苓“重昭，你別忘了！”

茯苓“當(dāng)初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茯苓“你有什么資格痛苦！”

她指著倒在血泊里的尸體，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重昭。

茯苓“你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你明白嗎？”

茯苓“我若是不把都他們殺了，你以為他們出去后會如何編排你？”

茯苓“他們不會對你感恩戴德，只會說你殺害同門！與冷泉宮勾結(jié)！我……”

重昭“夠了！”

重昭抬起猩紅的眼睛看她，那眼神里的恨意幾乎讓茯苓喘不過氣。

重昭“別在蠱惑我了，你永遠是妖?！?/p>

茯苓冷笑一聲，她像是鬼魅般來到重昭身前，一雙手死死地掐住男人的脖子，將人往樹上逼近，直到將人困在自己和樹之間，讓他退無可退。

茯苓“我是妖，你便如此痛恨我?！?/p>

茯苓“可重昭，如今的你又與我有何區(qū)別？你手刃同門，你以為蘭陵還會讓你回去嗎？你與那白爍還有可能嗎！”

屈辱與痛恨的淚水從臉頰滑落，重昭痛苦地閉上眼不肯去看她。

重昭“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重昭“我是仙……”

茯苓冷冷地看著他，松開手任由他像斷線的風(fēng)箏一樣往下滑落。

茯苓“別再掙扎了?！?/p>

茯苓蹲下身，伸手替他撥開凌亂在臉上的發(fā)絲，輕輕地撫摸上他蒼白的臉，聲音很輕，隨意飄進風(fēng)里。

茯苓“重昭，來我的世界吧。”

茯苓“地獄的世界?！?/p>

重昭倔強地別過頭，沙啞的嗓音像是在血水里浸泡過，沉痛又脆弱。

重昭“我已殺仙，背叛師門，如你所愿?！?/p>

他嘲諷地看向茯苓。

重昭“你滿意了吧?！?/p>

茯苓妖冶的臉上滿意的笑了笑，她站起身，嗓音卻帶著股冷意。

茯苓“冷泉宮。”

茯苓“歡迎重昭妖君?！?/p>

替重昭收拾好傷后，她帶著人去找了瑱宇。

一路上，重昭蒼白著臉一言不發(fā)，茯苓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

大殿內(nèi)，瑱宇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漆黑如深淵的眼眸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著重昭，嘴角掛著抹意味不明的笑，直讓人心底發(fā)寒。

感受到瑱宇的視線，茯苓心中沒底，她暗自碰了碰重昭。

茯苓“師尊?！?/p>

茯苓恭敬朝瑱宇行禮，可重昭卻依舊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他面無表情地忍受著瑱宇的視線，沒有絲毫尊敬的意味。

瑱宇嘴角的笑意更深，他突然轉(zhuǎn)過視線看向茯苓細微的神情，大掌暗自摩挲，眼底漸漸閃過晦暗。

感受到男人熾熱的視線，茯苓呼吸一滯，身姿放得更低。

瑱宇玩弄著手上的白玉扳指，重新看向重昭。

瑱宇“上回見面，還是在寧安城?！?/p>

瑱宇“不過那時，仙君對本尊還是刀劍相向呢?！?/p>

簡短幾句話，卻釋放著無形的威壓，空氣似乎也跟著稀薄幾分。

重昭垂下眼眸，掀衣下跪表示著自己的衷心。

#重昭“此一時彼一時，重昭見過宮主。”

見他還不算頑固，茯苓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沒等瑱宇說話，一道略帶嘲諷的聲音響起，重昭抬眼朝來人看去。

臣夜“還以為蘭陵首徒能抗多久呢?！?/p>

臣夜控制著輪椅來到重昭旁邊，語氣是毫不掩飾地羞辱與譏諷。

臣夜“看來，也是個軟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