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劃破了空蕩房屋里的死寂，緊接著，男孩凄厲的哭聲在四壁間回蕩開來。他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一雙小手胡亂地抹著滿臉的淚珠，試圖止住那止不住的抽噎。然而，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卻絲毫沒有因這哭泣而停手，目光貪婪地掃過男孩衣衫滑落后露出的稚嫩肌膚，拳頭依舊無情地揮下。每一擊都像是要將無力反抗的生命碾碎，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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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乎踢打得累了，緩緩半蹲下身子，朝著男孩靠近了些，“哥哥……哥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后一定會聽話的，我……我……”男孩的聲音微顫，帶著無助與懇求，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艱難擠出。

男孩的話尚未說完，男人已粗暴地攫住他額前的發(fā)絲。目光落在那張精致卻透著幾分倔強的面容上，男人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語調(diào)里滿是譏諷與輕蔑：“穿成這樣?！蔽吹饶泻⒂兴磻?，男人猛地站起身，一把將他半拖半拽地摜在旁邊的桌上。周圍的空氣仿佛因這一動作驟然凝滯，冰冷而壓抑。

男孩僵硬地撐在桌邊，身體因緊張而微微發(fā)顫，連呼吸都放得極輕，仿佛稍有動靜便會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氛圍。男人從身后悄然靠近，雙臂緩緩環(huán)住男孩的身軀，掌心貼上他的肩膀，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度。那雙手順著男孩的手臂一路下滑，停留的動作像是一種無聲的宣告，又似蘊藏著某種隱秘的意圖。空氣似乎凝滯了，每一秒都被拉長成無盡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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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并沒有理會男孩的求饒。

從男孩拼命的求饒，最終化作微弱的小聲嗚咽。

3小時后，男孩躺在地板上，耳邊環(huán)繞著話語。

“沄沄啊，你一直是哥哥的藝術品，一直都是?！?/p>

林沄猛的坐起身，手撐著床，低喘的去環(huán)顧四周，現(xiàn)在是熟悉的環(huán)境才慢慢的安心下來。

一絲陽光悄然從窗簾的縫隙中溜了進來，輕柔地灑在林沄的臉上。他微微皺起眉頭，抬起纖細的手臂，試圖用手掌擋住那縷光。然而，考納斯微弱的陽光依舊執(zhí)著地穿過指縫，斑駁地落在他的發(fā)梢上，為他整個人鍍上一層暖意融融的金色光暈。

林沄從床上輕輕躍下，拖鞋與地板接觸發(fā)出細微的聲響。他緩步走到窗邊，手指搭上窗框，將窗戶緩緩合上，把最后一絲陽光隔絕在玻璃之外。

林云伸手抓起正在充電的手機，屏幕亮起的剎那，時間跳入眼簾?！斑€早，來得及?！彼吐曕?，聲音如風掠過耳際，帶著一絲不緊不慢的鎮(zhèn)定。隨后，他轉過身，從柜子里拽出一件疊得略顯隨意的校服，草草套上身。洗漱的動作干脆而簡潔，像是在與時間進行一場默契的對話。書包被他順勢抄起，手機也被不留痕跡地塞進口袋。

天色漸亮，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幾家早餐店敞開門扉，迎接這清冷的晨光?？諝庵袕浡鴰卓|裊裊升騰的白煙，為這寂靜的清晨添上了幾分煙火氣息。

林沄走到一家路邊的早餐店，看出攤主是個40多歲的阿姨。

林沄親切地向攤主打了一聲招呼：“齊姨?！笔煜さ穆曇魝魅攵校R姨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臉上浮現(xiàn)出慈祥的笑容，“小沄來了呀！要吃些什么？今天怎么起得這么早？”

“ 今天第一天開學要去早點，還是和上次一樣就行?！?/p>

“行，快去坐著吧，快就好?！?/p>

“嗯， 不著急齊姨”林沄耐心的回復齊姨的話，坐在一旁的紅色凳子上安靜的等著。

齊姨的動作極為利落，沒過多久便將早餐端上了桌。她一邊擺放碗筷，一邊又開始念叨那些耳熟能詳?shù)陌踩?。林沄雖是一臉無奈，卻仍默默地把這些話記在心里，日復一日，從未遺漏半句。那些看似瑣碎的言語，早已成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同每天清晨的這頓早餐一般。

齊姨剛邁出一步，便被身后傳來的聲音喚住。她緩緩轉過身，只見林沄正指著一碗豆腐花，臉上掛著一抹無奈的淺笑，說道：“齊姨，我可沒點這個呢?！?/p>

“你這孩子，快吃吧，這是姨給你送的，趕緊幫我嘗嘗味道！”齊姨一邊笑著擺了擺手，一邊溫聲催促道。

林沄也知道“斗”不過齊姨，無奈的把這碗豆腐花也吃進了肚

用完餐后，林沄掏出手機結了賬，向齊姨溫聲道了幾聲謝，便匆匆忙忙地朝著學校的方向趕去。

齊姨看著林沄的遠去背影嘆了口氣。

林沄的童年如同一片陰云籠罩的荒原，鮮有陽光灑落。母親在世時，總是將生活的不如意化作尖銳的言辭和粗暴的拳腳，那些刻薄的話語如同刀刃般一次次割裂他幼小的心靈。然而，這樣的痛苦并未持續(xù)太久，母親在林沄九歲那年因病離世，留下的不是溫暖的回憶，而是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痕。

父親總是沉溺于酒精，流連在酒吧之中，很少回家。偶爾一兩次的歸來，并未帶來絲毫的溫情，反而是在林沄身上借酒撒瘋。自林沄十一歲起，父親便再也沒有踏進家門，只是每月定時將錢打入凌云的賬戶。那冷冰冰的數(shù)字仿佛在無聲地宣告：你活著，僅僅是為了這點錢。

但林沄從未碰過每一筆錢，一分一毛也沒有。

齊姨第一見到林沄是他擺攤的第4天。

清晨六點多，她出攤沒多久，便注意到對面坐著一個六歲這樣的小孩。那孩子目光緊緊黏在蒸籠上的包子，眼神里滿是渴望，卻遲遲沒有動作。他瘦小的手伸進口袋，摸索片刻后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零錢，一張一張地數(shù)著。然而，數(shù)完后，他只是愣愣地看了片刻，又將錢塞了回去。齊姨忍不住細細打量起這個孩子。他的衣服破舊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膚更是觸目驚心——滿是傷痕，青一塊紫一塊，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尤其是他的腿，淤青與紅腫交錯，仿佛剛從某種困境中掙脫出來。望著這一切，齊姨心中陡然涌上一陣酸楚，眼眶竟有些濕潤?？僧斔剡^神時，那小小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晨霧之中。

“阿……泥（姨），我可以買一個小包子嗎？”小林沄仰起頭，輕輕拽了拽齊姨的圍裙，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滿是期待地望著面前這位身材高挑的阿姨。齊姨低下頭，視線再次落在對面的孩子身上，那稚嫩的臉龐寫滿了渴望與小心翼翼。

齊姨緩緩蹲下身，溫柔地撫摸著小孩的頭頂，輕聲問道：“小朋友，你的家長呢？你叫什么名字？”小林沄眨了眨眼，搖了搖頭，嗓音稚嫩卻帶著一絲倔強：“不知道，我……我叫林沄！”齊姨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小板凳：“那你先坐這兒，好嗎？阿姨幫你拿?！毙×譀V乖巧地點頭應下，坐在板凳上。

只見一個袋子里裝有各種好吃的放在小林沄的面前，齊姨從邊上拿來了椅子坐在他旁邊，只見小林沄沒有動，是把放在膝蓋上握成拳的手攤開，里面有三張1塊錢。齊姨看到心又緊了一番。

小林沄小聲的對阿姨說：“阿泥，我沒有錢，要…一個就夠了。”齊姨把錢放回小林沄的口袋“阿姨不要你的錢，收好來。”小林沄聽到這句話頭搖的像波浪鼓似的磕磕絆絆的說“不…不行的！老師說過買吃的就鬧（要）給錢，不然就是小偷，林沄不要當小偷！”

齊姨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伸手忍不住的捏了捏小林沄的臉：“哎呦，你怎么這么可愛呀？”

小林沄眨著大大的眼睛，歪著腦袋，看著面前這個哭笑的阿姨有點不明白。自己什么也沒說錯呀！

“那這樣你每天都來阿姨這里吃，等你攢夠了錢就付給阿姨，好嗎？”

“那可以嗎？”

“那可以啦?！饼R姨起桌上的一個小包子遞到他的面前。“快來試試好不好吃？”

小林沄小心的接過齊姨手里的包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齊姨看著他吃完了一個包子后，抬手撩開遮住小林沄眼睛的頭發(fā)。

剛看見就被狠狠的震撼住了。

小林沄的眼睛比常人稍顯寬大，眼珠深邃而漆黑，宛如無垠宇宙中的黑洞，望不見盡頭，仿佛能無聲無息地吞噬掉整個世界的光與影。這種目光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探尋，卻又心生畏懼，唯恐一不小心便會陷入其中，再難脫身。

齊姨用手撐了撐下巴說：“小沄的眼睛好漂亮，真特別，媽媽是不是也經(jīng)?？湫V的眼睛漂亮？”

小林沄聽到這停下手中的動作。

有嗎？沒有，媽媽從來沒夸過我的眼睛漂亮。

“滾！別拿你那雙惡心的眼睛看著我！”

“你再看我一下，我就把你那雙眼睛戳瞎?！?/p>

“眼睛像鬼一樣，真惡心！”

小林沄沉默了數(shù)秒，嘴角艱難地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卻顯得如此單薄，仿佛稍一用力便會破碎。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像一片羽毛，幾乎要消散在空氣中：“對呀，媽媽可喜歡我這雙眼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