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差不多結(jié)束時(shí),江洋下起了雨。大雨傾盆而下,街道上蓄起了一條條小溪流。
江洋警備司的食堂了待滿了人,打菜窗口卻沒幾個(gè)人。因?yàn)槭程美锏某允硨?shí)在是不算太好吃。今天難得來了這么多人,還都只是為了避雨。
林幺卻像是八戒轉(zhuǎn)世一樣,一個(gè)人打了滿滿兩套碗碟的飯菜。
陳收鄙夷地掃了一眼,手上動作卻令人意外。
他夾了一個(gè)大雞腿放到林幺的盤里,嘴硬得不行:“不好吃,給你了。”
短短不到一個(gè)小時(shí),兩人就又和好如初了。秦朝朝嘆謂的表情如同一個(gè)慈母般,說不出來的慈祥。
“欸——”她抬頭的片刻,望向食堂外時(shí)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猛一拍旁邊埋頭苦吃的林幺,嚇得他打了一個(gè)飽嗝。
“幺子,你看那是不是安副隊(duì)?”
他們就坐在食堂的邊上,透過食堂的全落地玻璃窗,就能輕松一覽警備司辦公大樓門口的“美景”。
此時(shí),辦公大樓門前的小臺階上站著兩人:
一個(gè)身穿黑色風(fēng)衣的高個(gè)子男人打著黑色大傘;他的身側(cè),是瘸著腳的安長夏。
那男人一手扶著安長夏,一手打傘,卻不顯得狼狽。反觀一旁的安長夏,可算是丟人極了。她蹦噠著想下樓梯,腳上的那雙棉白拖鞋卻不允許。
她已經(jīng)開始后悔剛才拒絕被人背下去的提議了。
安長夏苦著臉,抬頭望向一臉冷漠的男人:“哥,要不你背我吧?!?/p>
“晚了?!卑层懸篃o視她的請求,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食堂里的秦朝朝已經(jīng)坐不住了。
“要不幺子你去背夏姐姐吧,那個(gè)男人好賤!”
“我?”林幺一臉懵圈,陳收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正當(dāng)秦朝朝急得要親自出馬時(shí),桌上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脆響。
晏知許正端著飯菜落座。
秦朝朝好像看到了救星,急忙搖晃晏隊(duì)長的胳膊:“晏隊(duì),你去幫幫夏姐姐吧……”
晏知許被她晃得一蒙,順著她手指的那頭看去。
他目之所及,是安長夏如愿跳到了她哥的背上,打著傘,一臉得意。
“……”
秦朝朝這才放下心來,拍著胸脯坐下:“還好那男的還有點(diǎn)良心?!?/p>
“對嘛對嘛,說不定是安副隊(duì)她男朋友在和她鬧著玩呢?!?/p>
“對嘛,情侶間的小情趣嘛……”
話題被林幺和陳收兩人岔開,飯桌上又恢復(fù)了方才的鬧挺。沒有人注意到晏知許盯著倆人離開的背影時(shí),眼底翻涌著一抹黑。
他的聲音很輕,更接近于氣音:“男朋友……”
“鈴——”
正安穩(wěn)趴在安明銘夜背上的安長夏驟然被一段電話鈴聲給驚擾。
安銘夜也不動了,站在一小塊樹蔭下,用近乎于命令的口氣道:“接電話?!?/p>
“不是我的電話???”
“我的,在左邊口袋里,立刻?!?/p>
安長夏不滿的抗議,在電話鈴聲快要結(jié)束時(shí)才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剛接通時(shí)很安靜,一陣窸窣后響起了一個(gè)迷糊的女聲:“安銘夜,你什么時(shí)候回來?”
靜了一會兒,安銘夜毫不拖泥帶水地把她丟到了一邊,兀自接起了電話:“琊琊,我一會兒就回去,等我把安長夏送回去,就回家陪你和寶寶?!?/p>
“怎么了?寶寶又鬧你了?是不是昨天吃多了生冷的東西,寶寶跟你抗議了……”
有那么一瞬間,安長夏很想沖上前搶過電話,在她嫂子面前撕爛他的愛妻人設(shè)。
但好歹是親哥,所以安長夏還是不情不愿的站了過去,把傘擋到了安銘夜的頭頂。
他斜了她一眼,唇邊那個(gè)溫柔的弧度,是她從未見過的。
安長夏嘴角一抽,不禁感嘆:“唉——有了老婆孩子熱炕頭,這千年老樹也會迎來又一春啊,戀愛真好。”
“哼。”剛和老婆煲完電話粥的安銘夜聽到她的一番感悟,從鼻腔里溢出一聲嗤笑,“單身狗?!?/p>
“你幾個(gè)意思啊?”安長夏瞬間就惱火了,“不就晚你幾年結(jié)婚嗎?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因?yàn)槲矣欣掀藕⒆訜峥活^。”
“等哪天我也找了男朋友,去給別人家熱炕頭,你有的哭!”
“你要是敢亂找,我把你腿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