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起無雙的衣袂,烏發(fā)飛揚,一臉素白的小臉清麗秀美,她背著那大大的無雙劍匣,更顯得她身形嬌小,此刻正低頭盯著雷無桀看。
雷無桀“無、無雙……”
無雙“雷無桀,你想和我做朋友?”
無雙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雷無桀卻羞窘地紅了臉,磕磕巴巴道:
雷無桀“不、不行嗎?”
總是外向活潑的快樂小狗此刻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眸子,看著還怪可憐的。好似若無雙拒絕了他,便是犯下了十惡不赦的罪行。
她不答,只是從屋檐上一躍而下,背著劍匣站在雷無桀面前。
無雙“你叫我什么?”
雷無桀“無、無雙姑娘……”
無雙“你叫我姑娘?!?/p>
無雙蹙眉,她走近雷無桀,伸出手在他額頭上狠狠敲了一下,見雷無桀吃痛才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無雙“我可沒有一個會叫我‘姑娘’的朋友?!?/p>
雷無桀一怔,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司空千落急地忍不住跺腳,提著長槍就給了雷無桀一下,催促道:
司空千落“你這笨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嗎?”
人家姑娘的心意都這么明顯了,雷無桀卻還是看不出來,也不知道是要急死誰。
唐蓮和天女蕊面面相覷,見慣了風花雪月之事的天女蕊失笑,用手掩唇笑道:
天女蕊“看來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而是金童玉女,心心相惜。”
雷無桀恍然如夢,半晌才醒了過來,紅暈一點一點爬上了他的臉頰,整個人宛若在沸水里煮過一道的大蝦一般,溫度高得不像話。
雷無桀“無、無雙。”
雷無桀“你、你也可以叫我雷無桀。”
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無雙背著劍匣轉(zhuǎn)頭走向那口黃金棺材。
無雙“我不是一直叫你雷無桀嗎?”
她可不記得自己叫過他“雷公子”,那也太矯情了。
月姬“幾位好雅興,剛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還有心情說說笑笑?!?/p>
身姿曼妙的女人與扛著一把大刀的男人并肩站在一起,見吸引了眾人的注意,才展顏一笑。正是此前打過交道的月姬與冥侯。
唐蓮“月姬、冥侯,你們還是不肯放棄。那棺材里究竟裝了些什么,叫你們?nèi)绱藞?zhí)著?”
暗器已經(jīng)夾在了指尖蓄勢待發(fā),唐蓮先禮后兵,剛剛才經(jīng)歷過一場惡戰(zhàn),他不能掉以輕心。
月姬“這口棺材對有些人來說,是數(shù)不盡的金銀財寶;對有些人來說,是無上的武功秘籍;可對我們而言,這里面裝著的,只是一個答案?!?/p>
與那些競相追逐黃金棺材中的武林秘籍、金銀財寶的俗人不同,月姬與冥侯這一路上對著黃金棺材窮追不舍,從頭到尾都不過是為了一個答案。
唐蓮“答案?”
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瞥了月姬和冥侯一眼,站在棺材旁的無雙倏然伸出了手,一把掀開了棺材蓋。
無雙“這里面沒有金銀財寶,也沒有武功秘籍?!?/p>
唐蓮一聲“住手”哽在喉嚨里沒出去,就見一只蒼白到能看清手背血管的手從棺材里伸出來,搭在了棺材上。
令整個江湖趨之若鶩的黃金棺材里,從頭到尾裝著的,都只不過是一個身份特殊的人罷了。
雷無桀“詐尸!”
他驚慌失措,卻難為他還記得要保護離棺材最近的無雙,一把撲過來要抱她。無雙背著劍匣,一個轉(zhuǎn)身,劍匣重重撞上了雷無桀的臉,直接將他拍飛出去,手動拒絕了他的擁抱。
棺材里的人搭著棺材邊,慢慢站起身。雷無桀凝神望去,只見一個年歲與自己差不多的和尚閉著眼睛從棺材里站直起了身子,他生得很清雋,若只看面容確實很像一個超脫凡俗的出家人,可若觀氣質(zhì),卻覺得那額間的猩紅印記十分妖異,不似和尚,倒像極了山野林間修成人形的精怪。
眾人愣神間,反應最快的人是冥侯,他扛著大刀快速接近那個陌生的和尚,不過是一剎那的工夫,那和尚睜開雙眼對上了冥侯的目光,四目相會,冥侯的臉上倏然出現(xiàn)了一種極端的驚駭之色,月姬擔憂地上前就要阻止和尚的注視,卻被冥侯阻止了。
無心“老和尚不愿告訴施主的,無心已經(jīng)告訴你了?!?/p>
無心“老和尚早就和你說過,此事你若得知,必將成為心底之魔。”
冥侯臉上的驚駭之色慢慢褪去,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冥侯“忘憂大師一片苦心,在下感激。但,知道是心底之魔,不知道也是心底之魔?!?/p>
冥侯的聲音低沉暗啞,便如同他的心緒一般,此刻起伏不定。
有些事情,有些答案,即便知道最后會成為刺傷自己的利器,也是一定要追根溯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