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裹著拍“情侶寫真”的紅緞長裙,穿過兩道指紋鎖,推開辦公室門時,張瀟正仰在轉椅上吮著檸檬棒棒糖。
銀色襯衫領口松垮著,筆記本幽藍光暈在他鎖骨投下彎新月。
"幫秘書送的。"我把咖啡杯往桌角一擱,水珠順著星巴克logo往下滑。屏幕上的"九霄時代賬目查詢"剛跳進視線,筆記本啪地合上。
"小寶貝,該給你報中戲進修班啦。"張瀟舌尖卷著糖球沖我笑,突然拽住我手腕一扯,把我攬入懷中。
他手掌在我腰后摩挲,熱氣噴進耳蝸:"上周偷看我手機,前天又把發(fā)帶落在會議室..."
糖球突然抵進我唇縫,"不過今天這場投懷送抱,演得瀟瀟心尖發(fā)顫呢~"
掙扎間膝蓋撞上桌沿,銀色U盾被他拋向半空,"何以瀟專用賬戶"標簽晃出殘影。
"想看我的小秘密?"
張瀟突然攥住我手腕按在防窺玻璃上,U盾棱角硌著頸動脈,"上一個好奇寶寶,現(xiàn)在緬甸敲鍵盤的業(yè)績可是組里第一喔。"
我勾住他松垮的領帶貼近:"張董事惜命了?不是說要跟我殉情么?"
他捏著我下巴轉向屋頂閃爍的攝像頭,呼吸裹著昨夜會所的酒氣:"小笨蛋,這層有32個4K鏡頭呢...連你漂亮的小睫毛都能看清楚。不過牡丹花下死…"
U盾順著鎖骨下滑,"要是你用牙解開皮帶,我就讓保安關監(jiān)控。"
唇瓣將觸的剎那,我推開了他。
張瀟將U盤精準落進半開的保險箱,彈了彈鋼化玻璃的指紋鎖,"密碼猜猜看?是小寶貝的生日?還是..."忽然從背后環(huán)住我的腰,"我們未來婚禮的日期呢~"
“我很好奇——”我反扣住他不老實的手腕,努力從他懷里掙脫了出來,“既然張董事能把兩億的爛攤子捧成幾十億市值的頂級娛樂公司,怎么連買杯咖啡都要刷張逸副卡呢?"
"這是我和哥哥之間的小情趣呢~"他晃了晃咖啡又放下,"就像靈堂那杯感冒沖劑,他明明能嘗出香灰味,還不是皺著眉喝光了?!?/p>
夜風突然割得眼眶刺痛。我想起司機老陳說漏嘴的往事——張逸母親突發(fā)心疾而亡,整瓶硝酸甘油撒了一地。
"給小寶貝看個有趣的~"張瀟似乎想起了什么,滑動著手機,翻出了年代久遠的視頻——
熒光綠的監(jiān)控畫面里響著傾盆大雨的聲音。
十七歲的張逸穿著孝服,瘋了似的抓撓著門板,中年女人的遺照流淌紅漆,棺槨正滲出猩紅液體。
驚雷炸響的剎那,燭火應聲熄滅,黑暗中爆發(fā)出非人的嘶吼——像被活埋者摳爛指甲的哀嚎。
"停電困了他三小時。"張瀟笑得屏幕都在抖,"好玩吧?"
"你太過分了!"
我攥著他衣襟,指甲幾乎要刺透襯衫布料。他反扣住我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甜笑:
"寶貝嘗過刀片劃過喉管的滋味嗎?當年哥哥按著我在手術臺上..."他大拇指研磨著,腕骨傳來刺痛,"我生生拽掉了他三顆衣扣。"
后背竄起涼氣。原來張逸說三個月沒見弟弟,是因為...
"現(xiàn)在這膽小鬼寧可吞雙倍鎮(zhèn)定藥——"張瀟額頭抵著冰涼的玻璃,呵出的白霧吞噬城市燈火。
"也不肯在我面前示弱了呢。"
霓虹從落地窗滲進來,在他側臉割出明暗交錯的傷痕。
"去年在東南亞,我闖了禍,哥哥連夜飛來,跪在碎酒瓶上替我賠罪,我想扶他時——"他喉間溢出輕顫的笑,"那記推揉比靈堂的耳光還狠。"
我氣得齒關發(fā)顫:"你只會踐踏他的真心!"
"最討厭他把自己當救世主的模樣。"他猛然將我按在玻璃幕墻,"要是能把他裝進血染的婚紗..."手掌壓在我脖頸上,"用冰鑿剖開他那副假正經(jīng),讓每寸戰(zhàn)栗的皮肉浸透我的名字——"
他忽然含住我耳垂呢喃:"到時候,你會不會嫉妒到發(fā)狂?我的…小老婆。"
我忽然讀懂了他的暴行——混著香灰的感冒沖劑,裝著刀片的蛋糕,精心設計的靈堂...都是他用來測試被愛的殘酷實驗。就像小孩兒不停的撕扯玩偶,為了測試縫合線的牢固。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想起上前幾天撞見張逸的情景。他蹲在小雨中喂流浪貓,昂貴西裝潮得發(fā)皺,抬頭望我時眼底有將熄的燭火:"你和瀟瀟最近..還好嗎?聽說蘇家業(yè)績大漲,剛獲得星融資本的投資…”喉嚨滾出沙啞的笑,“可喜可賀…"
回憶突然扭曲成張逸跪在碎酒瓶上的身影,我終于嘗到命運閉環(huán)的滋味。
這個把愛意淬成毒糖豆的男人,正將我的名字刻進新的鎖鏈,而鎖眼早已插著張逸折斷的肋骨。
"冷嗎?"張瀟察覺到我顫抖的肩胛,掌心順著脊柱滑下時帶起戰(zhàn)栗,"還是,你在怕我?"
"我來大姨媽了,肚子疼,想喝你沖的姜糖茶了。"我放軟腰肢靠在他胸口,原來“惡魔”也會因為假意的溫存而顫栗。
“老公會沖能甜到你心窩的?!睆垶t捏捏我的鼻尖,滿足地輕笑。
趁他哼歌去茶水間,我把胸罩里藏的竊聽器塞進沙發(fā)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