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剛才落荒而逃后,張康樂就一直睡不著,盡管自己在心里數(shù)了無數(shù)只小綿羊,按中醫(yī)上說的按穴位催眠,做深呼吸,還是不行。
他就是睡不著,但又不能出去,不然很丟臉,又回想起那些“罪惡”的想法,簡直是雪上加霜。
于是他干脆不睡了,拿起手機,準備刷微博。
入目第一條就是《歸棹》相關圖文,張康樂一眼就看到了他和馬柏全的合影,大腦便不受控制的驅使手指點進去,津津有味地閱讀起來。
剛開始還很正常,就是相關解說,安利,慢慢的,張康樂發(fā)現(xiàn)了不對…
[啊啊啊,姐妹們,真的很好磕?。。?!超甜的?。?!你看,當張康樂的眼睛望向馬柏全時,馬柏全也恰好在看他?。?!啊啊啊,這種宿命感!我要大吃特吃?。?!]
一看評論區(qū),更是人才輩出,甚至還有不能過審的二創(chuàng)。
作為當事人之一,張康樂先是震驚,后來不自覺開始浮想,腦海里的畫面與文字重合,“嗡”的一下,他猛地坐起身,開始無聲尖叫,雙手狠狠捶著身邊的枕頭,羞惱地小聲呢喃:“張康樂你真是,太壞了!怎么能對弟弟有這種心思?!而且,你不是直男嗎?”
就在他還想吐槽自己時,臥室門開了,他余光瞥見他喜歡到要瘋了的人走了進來,手里還抱了一個史迪仔。
馬柏全一進門就看見自己哥哥坐在床上以一種他從沒見過的姿勢在抓頭發(fā)。
愣了幾秒,像是憋著笑,他坐到床邊,歪下頭看著張康樂的眼睛,說道:“哥,我聽到了一些聲音,以為出事了。你…沒事吧?”
張康樂懊惱,張康樂尷尬,張康樂害羞。
他故作鎮(zhèn)定地活動了一下脖子,努力想維持住自己高冷的人設,淡淡道:“沒,沒事,只是做噩夢了,驚醒了而已,你吃好了?那睡覺吧,我困了。”
馬柏全撐著手,一雙含笑的眸子像是要把人盯穿。
即使只有一絲光亮,張康樂還是能感受到那黑影,沉重的呼吸,還有那熾熱戲謔的視線在灼燒他。
良久,身后的那個人終于有了動作。
是窸窸窣窣的脫衣服聲,然后身側就凹陷下來,一具溫暖的身體緊緊貼到他身上,耳邊是溫熱的呼吸。
一切都是那么寧和,直到即將墮入夢鄉(xiāng)的他聽見男生細如蚊蠅的聲音。
“哥,你知道嗎,你撒謊的時候,很可愛?!?/p>
“我很喜歡?!?/p>
什么意思?張康樂懷疑自己是不是過度勞累,出現(xiàn)了幻聽,居然聽見自己喜歡的人說喜歡自己。
他嘗試輕聲呼喚他的名字。
“奇奇?”
沒有人回應。
難道是睡了?張康樂心想,這年輕人就是好,轉頭就睡。
他轉過身,輕輕將蜷縮成一團的男生攏進懷里,毫無睡意。
他默默想,這樣也挺好,微弱的視線里,愛的人呼吸均勻,吐出的熱氣在身上鋪灑開,這個距離不遠不近,遠得望不盡愛人的心跳,近得能將他臉上細細的絨毛看透。
真好啊,月光比水寂靜,溫柔,他可以將懷里的人一絲絲微表情都看得清楚,他覺得,馬柏全就像一只單純,可愛,沒有任何心機的小狗,每次對視時,心臟都像卡頓的節(jié)拍器,不受控的漏掉一拍。
“如果,剛剛不是我的幻覺,那么奇奇,我也喜歡你?!?/p>
但如果是我的幻覺,那就一直這樣就好。
…
哥,不是幻覺,請相信我向你展現(xiàn)的一切,我喜歡你。
馬柏全輕柔地抱住張康樂的后背,微微睜眼,柔情從眸中撒下,低垂的眼睫被月色鍍上柔光。
夢里,他望著天邊漸起的夕陽,耳邊是一聲又一聲極快的鐘聲,身側是他的愛人。
“張康樂?!?/p>
“嗯?”
“我們一定會長長久久,平安,快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