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蕭第一次踏上天臺,是因為他再也無法承受那些壓得他喘不過氣的重?fù)?dān)。那天下午,學(xué)校里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氛圍。教室里,同學(xué)們的竊竊私語像是一把把利刃,不斷地刺向他的心臟。他知道自己又考砸了,成績下滑得厲害,老師的眼神里滿是失望,而同學(xué)們更是毫不掩飾地將他排擠在外。他成了那個無人問津的“怪胎”,一個被霸凌的對象。
“喂,你是怎么做到每次考這么低的???和廢物有什么區(qū)別?你們說是不是???”走廊里,程雨蕭的背后傳來了令他熟悉的,令他害怕的聲音,他知道,是天天只會以霸凌人為樂的那些人。
程雨蕭的身體瞬間僵硬。他緩緩轉(zhuǎn)過身,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正朝他走來,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
為首的男孩名叫李浩,是學(xué)校里有名的“刺頭”。他身材高大,肌肉發(fā)達(dá),總是穿著一件寬松的校服,頭發(fā)亂糟糟的,眼神里滿是不屑。他的身邊跟著幾個小跟班,一個個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怎么,今天又想躲開我們?”李浩走上前,一把抓住程雨蕭的衣領(lǐng),將他猛地拉到面前。程雨蕭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讓你帶的錢呢?”李浩猛的抓起他的頭發(fā),“說話??!”
“我…我明天肯定會帶來的,求求你們,放過我吧!”程雨蕭被按在地上,“什么?沒有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是吧,你知道的,反抗是沒有用的,畢竟你這種家庭,你爸你媽離婚,你爸還來學(xué)校鬧事過,誰會給你撐腰呢?”李浩的語氣里滿是嘲諷,他的跟班陸景浩走上前去,把他的書包搶了過來,拉開拉鏈倒在了地上。
“哈哈,原來是個窮光蛋?!崩詈颇闷鹉菐讖堝X,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的東西,“就這么點錢,也敢拿來糊弄我們?”
李浩對他的小弟們甩了個眼色,陸景浩立馬一把抓住程雨蕭的衣領(lǐng),將他推到墻上。其他人則對程雨蕭拳打腳踢,程雨蕭痛苦地蜷縮在地上,他試圖用手臂保護(hù)自己的頭部,但那些拳頭和腳踢仍然無情地落在他身上。
李浩將錢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然后抬起頭,對著程雨蕭冷笑:“今天饒你一命,下星期要是再沒有錢,你就等著好看!”
回到家,等待他的不是溫暖的懷抱,而是父親的冷漠與暴躁。程雨蕭的父親是個賭徒,輸光了家里的積蓄后,便將所有的憤怒都發(fā)泄在了他身上。他的拳頭像雨點一樣落下,每一次都讓程雨蕭感到窒息。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父親會如此殘忍,為什么他要承受這些本不該屬于他的痛苦。
天臺成了他的避風(fēng)港。這里是學(xué)校的最高處,四周空曠,只有呼嘯的風(fēng)聲。他靠在欄桿上,望著遠(yuǎn)處灰蒙蒙的天空,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始終沒有落下。他不想哭,因為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只是想找個地方,讓自己喘口氣,哪怕只是一會兒。
“你沒事兒吧?”
他猛地回頭,看到一個穿著白色校服的男孩站在天臺的入口。
程雨蕭擦了擦眼淚,“你是?”
“周逸寒”周逸寒向程雨蕭的方向慢慢走去。
“不開心?”
“嗯。”
“你叫什么名字?”
“程雨蕭?!?/p>
“你為什么哭啊,身上還有傷,交朋友嗎?”周逸寒的語氣里帶著試探。
程雨蕭愣住了。他從未想過,會有人在這個地方主動和他說話。他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周逸寒的校服上,那是一件嶄新的校服,上面沒有一絲褶皺,甚至連校徽都擦得锃亮。顯然,這個男孩來自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沒事,你就是班里常常提起的那個家庭條件好的,很有錢的周逸寒?。”他臉上帶著不確定,“但是你明明身邊不缺朋友兄弟,為什么非要和我一個爛到骨子里的這種窮小子做朋友?”
“每個人都有權(quán)利交朋友,況且我身邊的那些人我都看透了,都是見錢眼開。放心,你隨便稱呼我吧,以后我?guī)愠韵愕暮壤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