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琳站在古董店的櫥窗前,目光被一個造型奇特的沙漏吸引。沙漏通體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仿佛凝固的血液,底座上刻著繁復(fù)的紋路,在陽光下泛著幽幽的光。
她推開門,風鈴叮當作響。店主是個佝僂著背的老人,渾濁的眼睛從老花鏡后面打量著她。"那個沙漏,"她指著櫥窗,"多少錢?"
老人慢吞吞地取下沙漏,布滿皺紋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底座。"這個啊......"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李琳琳一眼,"它一直在等有緣人。"
李琳琳接過沙漏的瞬間,一股寒意順著指尖蔓延全身。沙漏比她想象的要重得多,暗紅色的玻璃里,細沙流動的速度似乎比普通沙漏要慢。
"三百塊。"老人說。
這個價格對于一個古董來說便宜得不可思議。李琳琳付了錢,將沙漏裝進包里。走出店門時,她總覺得背后有一道視線在注視著自己,但回頭望去,只看見老人站在陰影里,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微笑。
回到家,李琳琳將沙漏放在書桌上。窗外下起了雨,雨點敲打著玻璃,發(fā)出細碎的聲響。她打開臺燈,仔細端詳著沙漏。底座上的紋路在燈光下顯得更加清晰,那似乎是一種古老的文字,但她一個也認不出來。
三年前的那個雨夜突然浮現(xiàn)在腦海中。姐姐說要去商場買點東西,卻再也沒有回來。監(jiān)控只拍到她走進商場洗手間,之后就憑空消失了。警方調(diào)查了整整三個月,卻連一點線索都沒找到。
李琳琳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沙漏。突然,一陣刺痛從指尖傳來,她下意識縮回手,發(fā)現(xiàn)指尖被劃破了一道小口子。一滴血珠正好滴在沙漏底座上。
暗紅色的沙漏突然發(fā)出微弱的光芒,底座上的紋路開始流動,仿佛活過來一般。李琳琳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變得透明,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耳邊響起尖銳的嗡鳴聲。
"啊!"
她感覺自己在被撕扯,眼前閃過無數(shù)破碎的畫面。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條熟悉的街道上。雨還在下,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桂花香——這是三年前小區(qū)門口那棵桂花樹的味道,那棵樹在去年就被砍掉了。
李琳琳顫抖著摸出手機,日期顯示:2020年9月15日。正是姐姐失蹤的那一天。
她的心跳得厲害,手心全是冷汗。沙漏還在她包里,她能感覺到它散發(fā)出的溫度。抬頭望去,小區(qū)門口那棵桂花樹開得正盛,金黃色的花朵在雨中搖曳。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天晚上七點,姐姐說要去商場買護膚品。八點,她給姐姐發(fā)消息沒有回復(fù)。九點,她開始打電話,但一直無人接聽。十點,她報警......
現(xiàn)在的時間是下午五點,距離姐姐失蹤還有兩個小時。
李琳琳沖回家,用備用鑰匙打開姐姐的房門。房間還保持著三年前的樣子,床上扔著一件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睡裙,梳妝臺上擺著姐姐常用的那瓶香水。
她的目光落在書桌上那本粉色的日記本上。三年前警方搜查時,她記得這本日記本是空白的。但此刻,日記本微微鼓起,顯然里面夾著什么東西。
李琳琳翻開日記本,一張照片從里面滑了出來。照片上是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站在一家咖啡館門口。照片背面寫著:張明遠,華新制藥研發(fā)部主任。
她的手開始顫抖。華新制藥,這不是姐姐工作的地方嗎?但姐姐明明是財務(wù)部的普通職員,為什么會偷拍研發(fā)部主任的照片?
繼續(xù)翻看日記本,里面密密麻麻寫滿了筆記。姐姐的字跡很潦草,有些地方甚至被反復(fù)涂改過:
"3月15日,實驗室的賬目有問題......"
"4月2日,張主任最近經(jīng)常加班,但實驗室的監(jiān)控顯示他根本不在......"
"5月7日,發(fā)現(xiàn)異常資金流動,數(shù)額巨大......"
"6月12日,有人跟蹤我......"
最后一頁寫著:"不能再等了,必須把證據(jù)交給警方。但張主任背后還有人,我得小心......"
李琳琳的腦子嗡嗡作響。原來姐姐一直在暗中調(diào)查公司的事情,這很可能就是她失蹤的原因。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五點半了。按照記憶,姐姐六點會出門吃飯,七點前往商場。
李琳琳將日記本塞進包里,沖出家門。她必須阻止姐姐去商場,那里一定有張明遠安排的人在等著她。
雨越下越大,李琳琳站在小區(qū)對面的便利店門口,死死盯著大門。六點整,姐姐撐著一把藍色的雨傘走了出來。
三年了,再次看到活生生的姐姐,李琳琳的眼淚奪眶而出。姐姐還是記憶中的樣子,長發(fā)及腰,穿著米色的風衣,走路時習慣性地微微低著頭。
她正要上前,突然注意到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窗緩緩降下,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正舉著相機,對著姐姐的方向。
李琳琳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認得那輛車,三年前警方在商場地下停車場發(fā)現(xiàn)了這輛車的蹤跡,但車主信息是假的,線索就此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