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比克重獲自由的喜悅仿佛為霍格沃茨的春天注入了一股溫和的暖流,接下來的日子顯得格外平靜。課堂、作業(yè)、圖書館占據(jù)了學(xué)生們大部分的時間,連城堡外游蕩的攝魂怪似乎都收斂了幾分,只是遠遠地徘徊在邊界線上,像一片不祥但暫時無害的陰云。
唯一的波瀾,便是愈演愈烈的魁地奇杯爭奪戰(zhàn)。哈利和他的火弩箭所向披靡,格蘭芬多隊氣勢如虹。最終,在一場堪稱史詩級的決賽中,格蘭芬多戰(zhàn)勝老對手斯萊特林,魁地奇杯時隔多年重回格蘭芬多塔樓。
整個格蘭芬多學(xué)院陷入了徹底的瘋狂。歡呼聲浪幾乎要將城堡的塔尖掀翻,紅金相間的旗幟無處不在,公共休息室的慶祝晚會通宵達旦,連麥格教授嚴肅的臉上都罕見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弗雷德和喬治的魔法煙火在城堡上空炸響,照亮了每一個角落。
然而,這份勝利的喧囂尚未完全平息,一個更令人震驚的消息如同驚雷般炸響:小天狼星·布萊克被抓住了!——但緊接著,他又逃走了!
傳言像野火一樣蔓延。據(jù)說,是斯內(nèi)普教授在尖叫棚屋附近發(fā)現(xiàn)了布萊克的蹤跡,并成功制服了他。但就在準備移交攝魂怪的關(guān)鍵時刻,布萊克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從關(guān)押的地方逃了出來,并且——有目擊者信誓旦旦地說,他們看到一只巨大的、鷹頭馬身有翼獸的影子掠過尖叫棚屋的上空。
期末考試在緊張的氣氛中結(jié)束。當(dāng)最后一張羊皮紙被收起,羽毛筆擱下,城堡里瞬間彌漫開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陽光正好,微風(fēng)不燥,正是享受短暫自由時光的好時候。
索芙妮婭和曼蒂決定去霍格莫德的三把掃帚小酌一杯,作為學(xué)期結(jié)束的犒賞。羅斯默塔女士端上了冰涼清爽的覆盆子果汁(未成年巫師特供),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街道上熙熙攘攘、面帶笑容的同學(xué),享受著難得的悠閑和混雜著糖果甜香的空氣。她們聊著考試題目、暑假計劃、以及曼蒂最新挖掘到的各種小道八卦,當(dāng)然也包括布萊克騎著巴克比克逃跑的離奇版本。(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布萊克靠近城堡就會被發(fā)現(xiàn),沒辦法偷一只那么大的鷹頭馬身有翼獸。)
曼蒂“總算考完了!”
曼蒂“感覺靈魂都被試卷榨干了!現(xiàn)在只想躺在宿舍床上,什么也不想!”
索芙妮婭笑著點頭,滿是輕松。巴克比克獲救,學(xué)業(yè)順利完成,這個跌宕起伏的三年級,總算要畫上一個還算圓滿的句號了。
海格那龐大的身軀蹲在屋外的南瓜地里,肩膀微微聳動。羅爾夫正站在他旁邊,一只手有些笨拙卻充滿關(guān)切地拍著海格的后背,小聲地說著什么。
海格“……是真的飛走了,羅爾夫?!?/p>
海格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像悶雷滾過。他抬起那張胡子拉碴、涕淚橫流的大臉,眼睛腫得像核桃。
海格“今天早上,圍場的鎖鏈斷了……地上就剩下幾根青銅色的羽毛……”
海格“我找遍了所有地方……叫他的名字……巴克比克……他走了……”
羅爾夫“海格,別太難過了。巴克比克本來就不該被鎖在圍場里。它屬于天空,屬于自由飛翔的地方。它只是回家了?!?/p>
索芙妮婭走到海格身邊,看著這位朋友傷心的模樣,心中也涌起一陣悵然。她蹲下身,輕聲說:
索芙妮婭“羅爾夫說得對,海格。天空才是他的歸宿。你給了他第二次生命和自由,這才是最重要的。他現(xiàn)在能飛得那么高,那么遠,都是因為你沒有放棄他。這不是失去,是放他回到了真正屬于他的世界。”
海格抽噎著,巨大的手掌抹著臉上的淚水,聽著索芙妮婭和羅爾夫的話。他看著地上那幾根在陽光下閃著微光的青銅色羽毛,又抬頭望向廣闊無垠、湛藍如洗的天空。那里,似乎還能看到一道矯健的、自由的影子掠過云層的想象。
海格“是啊,天空……”
海格“他能飛…飛得那么高,真好?!?/p>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挺直了龐大的身軀,雖然眼睛還是紅的,但精神明顯振作了一些。
海格“謝謝你,索芙妮婭……羅爾夫……謝謝你們?!?/p>
海格“我得去給牙牙弄點吃的了。它今天也跟著擔(dān)心壞了?!?/p>
看著海格雖然步履沉重但目標明確地走向小屋,索芙妮婭和羅爾夫都松了口氣。兩個人相視一笑,這是他們從小到大培養(yǎng)的默契。
就在離校前的最后幾天,一個更令人錯愕和憤怒的消息,如同投石入水,在平靜的湖面激起千層浪,尤其在某些學(xué)院引發(fā)了強烈的震動。
斯內(nèi)普教授,在吃早餐的時候,面對著全體斯萊特林學(xué)生,用一種近乎刻薄的語氣宣布:萊姆斯·盧平教授是個狼人。
這個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傳開。
當(dāng)天下午,盧平教授就向鄧布利多遞交了辭呈。他收拾了辦公室那點簡單的行李,甚至沒來得及和學(xué)生們正式道別,就匆匆離開了霍格沃茨。背影蕭索而沉默。
消息傳開,城堡里一片嘩然。斯萊特林內(nèi)部對此反應(yīng)各異,有震驚,有厭惡,也有事不關(guān)己的冷漠。但在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氣氛卻截然不同。
“荒謬。”一個五年級的拉文克勞學(xué)生拍案而起,臉上是罕見的憤怒,“狼人怎么了?盧平教授是我們遇到過最好的黑魔法防御術(shù)老師!”
“沒錯!”另一個學(xué)生附和道,“他教得那么用心,那么耐心!他的課是最有用的!”
曼蒂“狼人身份不是他的錯,他一直在努力控制,從未傷害過任何一個人!”
安東尼“是啊,我們只看到了一個學(xué)識淵博、溫和負責(zé)的好教授,這才是最重要的?!?/p>
他們?yōu)楸R平教授的遭遇感到不公,也為霍格沃茨失去這樣一位優(yōu)秀的教授而深深惋惜。這份不平的議論,在拉文克勞塔樓持續(xù)了很久,成為這個學(xué)期結(jié)束時一抹沉重而鮮明的色彩。
隨著最后一箱行李被搬上火車,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噴吐著白色的蒸汽,載著結(jié)束了這一學(xué)期學(xué)習(xí)的學(xué)生們,駛向各自的家。索芙妮婭坐在車廂里,望著窗外飛速后退的蘇格蘭高地景色,心中充滿了對這個波瀾起伏、有驚險有溫暖也有遺憾的學(xué)年的復(fù)雜感受。
巴克比克的自由之翼,盧平教授沉默離去的背影,海格釋然又含淚的笑容,魁地奇杯的光芒,還有……某些在算術(shù)占卜俱樂部、在魁地奇看臺、在陽光小徑上悄然發(fā)生的變化,都如同車窗外的風(fēng)景,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記憶里。一個新的夏天,在車輪的隆隆聲中,緩緩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