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索芙妮婭和曼蒂繃緊神經(jīng)、緊挨著大人們往前走時,樹林深處傳來一聲低沉而渾厚的鑼響。立刻,千盞萬盞紅紅綠綠的燈籠在樹上綻放光明,照亮了通往賽場的道路。
佩雷格林“時間到了?!?/p>
佩雷格林的聲音帶著興奮,他招呼著家人和朋友們。
佩雷格林“我們走吧!”
人群爆發(fā)出更響亮的歡呼和口哨聲。大家紛紛攥緊剛剛在集市上買的東西,順著這條通道,快步涌向樹林深處。
他們可以聽見成千上萬的人在周圍走動,聽見喊叫聲、歡笑聲,還聽見斷斷續(xù)續(xù)的歌聲。這種狂熱的興奮情緒是很有傳染性的,像溫暖的潮水沖刷著索芙妮婭和曼蒂。她們對視一眼,緊繃的肩膀放松了些許。麥克尼爾再膽大包天,也絕不可能在這樣密集的人群和魔法部眼皮底下做什么。
體育場宏偉得超乎想象,巨大的輪廓在夜色中如同蟄伏的巨獸,可以容納十萬觀眾。入口處排著長隊,一位女巫在檢查門票。她接過伊索爾德遞來的幾張票,仔細看了看。
“二等票,頂層包廂正下方,位置相當不錯?!彼а劭戳丝匆了鳡柕拢樕虾鋈宦冻鍪祜男θ?,“哦,埃勒里夫人!真沒想到在這里碰到您?!?/p>
伊索爾德也笑了,顯然認識這位女巫。
伊索爾德“艾格尼絲!是你啊。”
伊索爾德“還在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
“暫時借調(diào)來維持秩序,”叫艾格尼絲的女巫利落地撕下票根遞還,“祝您觀賽愉快!”
他們順著人流找到二等包廂的入口。雖然比不上頂層包廂俯瞰全場的視野,但二等包廂的位置依然極佳,視野開闊,座椅舒適柔軟。安東尼和他的父親戈德斯坦先生已經(jīng)坐在里面了。
安東尼“索芙妮婭,曼蒂。”
安東尼一看到她們,立刻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戈德斯坦先生也站起身,他是個面容和善、氣質(zhì)溫和的中年巫師,帶著點書卷氣。他微笑著和大人們握手問候,態(tài)度謙和有禮。
剛在舒適的座椅上坐定,三個人就迫不及待地低聲討論起即將開始的巔峰對決。
曼蒂“愛爾蘭隊占盡主場優(yōu)勢?!?/p>
曼蒂眼睛發(fā)亮,信心滿滿地掰著手指數(shù)。
曼蒂“士氣正旺,配合默契,勝算肯定比保加利亞大?!?/p>
安東尼“但保加利亞有克魯姆。”
安東尼反駁,眼睛閃閃發(fā)亮,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那位傳奇找球手的身影。
安東尼“他俯沖的動作簡直像鷹一樣?!?/p>
索芙妮婭“克魯姆確實厲害,但愛爾蘭隊七位都是頂尖好手,整體實力非常均衡。更別說他們的守門員巴里·瑞安,簡直是球門前的鐵壁……”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包廂入口處傳來的動靜打斷了。
幾個人停下討論,循聲望去。又有幾個人走進了這個二等包廂。索芙妮婭只看了一眼,心頭就微微一沉——是博克一家。
博克先生下巴微微抬起,他冷淡地掃過包廂內(nèi)眾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連一絲禮節(jié)性的微笑都欠奉。博克夫人是個金發(fā)美人,容貌艷麗,但此刻臉上卻寫滿了厭倦,仿佛是被強行拖來參加一場極其無聊的聚會的。
萊桑德·博克沉默地跟在父母身后。他在掃視包廂時,目光不可避免地撞上了索芙妮婭。索芙妮婭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線條瞬間僵硬了下,眼神似乎有剎那的波動,但幾乎是立刻,他就硬生生地移開了視線,刻意看向別處,仿佛她只是一團空氣。
最讓索芙妮婭感到意外的,是跟在萊桑德身后的那個小男孩。他看起來大概十二三歲,有著和萊桑德相似的金發(fā),但發(fā)色更淺一些,面容清秀,帶著點怯生生的好奇。索芙妮婭確定自己從未在霍格沃茨見過他。博克一家在包廂里落座,那個小男孩的位置恰好就在索芙妮婭的斜后方。
比賽還未正式開始,看臺上是山呼海嘯般的聲浪。索芙妮婭好幾次用余光瞥見,那個小男孩似乎想探頭跟她們這邊的人說點什么,嘴唇動了動,眼神里充滿了猶豫和渴望。
但每次,萊桑德都仿佛感應(yīng)到了弟弟的意圖,立刻微微側(cè)過頭,用極其嚴厲、帶著警告意味的眼神瞪過去。小男孩立刻就像被霜打過的葉子,蔫蔫地縮回座位上,臉上寫滿了委屈。
萊桑德“菲尼安,小聲點?!?/p>
曼蒂“可憐的孩子?!?/p>
曼蒂在壓低聲音說,她也注意到了兩兄弟的互動。
索芙妮婭默默地點了點頭,她這才知道小男孩的名字——菲尼安?博克。兩兄弟之間那種無形的且充滿壓迫感的互動,讓索芙妮婭心頭莫名地有些發(fā)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