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會永遠(yuǎn)風(fēng)平浪靜,總會在某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泛起漣漪。因果報應(yīng),如同一道無形的枷鎖,將世間萬物牢牢束縛于一個永無止境的循環(huán)之中。沒有人能夠逃脫,也沒有力量可以打破這一規(guī)則,它靜靜地存在著,冷眼旁觀一切,堅定得讓人絕望。
歲月長河中,鮮少有人會在意數(shù)年前乃至數(shù)百年前的陳年舊事。然而,總有一些人,執(zhí)著地要將那塵封已久的賬目一一清算。更令人唏噓的是,那些身處過往的人們,無論如何也難以預(yù)料到,自己當(dāng)年的所作所為,竟會在漫長的時光之后,釀成如此糾葛難解的因果之結(jié)。
清晨,一聲長嘯陡然劃破天際——“師父,救救我??!”云鳶從睡夢中驚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出什么事了?” 只見常樂一臉慘淡地站在面前,可憐巴巴地望著她。云鳶眉頭微皺,問道:“怎么了,常樂?” “師父,”常樂吞吞吐吐地說,“我懷疑喬清山的神明找圣女只是為了幫她分擔(dān)工作壓力……最近我都快忙瘋了,根本沒時間來找您?!?話音剛落,喬清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站在常樂身后,面色平靜卻帶著一絲威嚴(yán):“誰告訴你的?這本來就是圣女的職責(zé)所在。” 云鳶聽罷,嘴角微微抽動,似有千言萬語卻又無從說起。而常樂則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不敢回頭直面那雙銳利的眼睛。
這些神明本就秉持著助人達(dá)成心愿的理念,以此結(jié)下善緣、積累修行。喬清緩步走到常樂身前,嘴角帶著溫婉的笑意,俯身看向她:“難道說,你不想繼續(xù)修行了嗎?” 常樂連忙擺手,略顯慌亂地解釋道:“哪有!我只是最近有點累罷了?!?“這樣啊……”喬清點點頭,目光柔和卻深邃,“不過,我倒覺得你最近似乎有個愿望,正在困擾著你,是不是?”她的聲音輕柔如風(fēng),但其中隱含的一絲探究讓空氣微微凝滯。 云鳶察覺到氣氛變化,將常樂拉至身旁,關(guān)切地追問:“什么愿望?說出來聽聽?!?喬清眼底閃過一抹復(fù)雜的情緒,將云鳶的一舉一動盡收盡眼底,心臟忽然抽痛了一下,但她很快掩飾住,故作不在意地移開視線。
常樂忽然腦海中閃過一段記憶,那一日,一只貓妖來到她面前,雙膝跪地,向她訴說心愿。當(dāng)時,那貓妖低聲祈求:“圣女,我聽聞您擁有實現(xiàn)他人愿望的神力,求求您幫幫我?!背犯┮曋矍斑@只神情虔誠、滿含哀傷的貓妖,心中泛起一絲憐憫,便輕聲問道:“你的愿望是什么?”貓妖聽到詢問,眼中閃爍著激動與期待,顫抖著回答:“圣女大人,我的愿望很簡單,我只是想再見一見我的妻子。她已經(jīng)離世多年,我卻始終無法忘懷。我想再看看她,抱抱她……”聽完這番話,常樂面露難色,猶豫片刻后說道:“我會盡力一試?!必堁勓?,連連叩首,聲音哽咽著表達(dá)感激:“多謝圣女!多謝圣女大恩!”回憶至此戛然而止。
常樂嘆著氣說道,有一只貓妖,她的愿望是再見一見她那已經(jīng)亡故的妻子。話音剛落,常樂便垂下頭,滿是沮喪:“我又不是神仙,也不是閻王,怎么可能幫她實現(xiàn)這個愿望呢?”喬清略一思索,開口道:“我倒有個主意,可以去忘川河試試。那里有掌船的擺渡人,他或許能夠?qū)⒁咽胖藥??!痹气S聽罷,微微頷首,表示此法可行。
“那可太好了,我這就去把她帶來。”喬清微微頷首,常樂身形一晃,轉(zhuǎn)瞬消失在視線之中。喬清輕聲道:“我們稍等一下吧,她們應(yīng)該還得一會兒。”云鳶點了點頭,可她的思緒早已飄遠(yuǎn),“我以前好像也是……經(jīng)常幫人實現(xiàn)愿望來著?!彼哉Z,仿佛在回憶一段久遠(yuǎn)的過往。確實,已經(jīng)很久沒有幫別人實現(xiàn)愿望了,甚至似乎也無人再向她求助。喬清靜靜地凝視著云鳶,目光溫柔得近乎執(zhí)著,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兒便會如煙霧般消散。她的心里此刻塞滿了她的身影,連一絲空隙都不留給他者。時間,在這一靜默的瞬間,仿佛悄然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