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清忽然松開了手,目光落在床榻上的人身上,正要邁步走過去。然而,還不等她靠近,常樂便已快步上前,穩(wěn)穩(wěn)地擋在了兩人之間。云鳶看著這一幕,心中滿是疑惑,只覺得眼前的情景有些莫名其妙。
喬清皺了皺眉,語氣帶著幾分疑惑:“你是什么意思?常樂?!彼脑捯粑绰洌瑓s見常樂默然不語,只是冷冷地注視著她,那目光如冰霜般刺骨。一旁的云鳶輕輕打圓場:“好了,時候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喬清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常樂搶先一步。她低垂著頭,聲音微顫:“師父,我有點害怕……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說罷,一滴晶瑩的淚珠悄然滑過她的眼角,令她看起來格外楚楚可憐,
云鳶望著眼前的情景,心中不禁泛起一絲不忍。她輕嘆一聲,柔聲道:“好了好了,今夜就和我一起睡吧。”話音未落,她的手指已經(jīng)輕輕撫上了常樂的發(fā)頂,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然而,一旁的喬清卻仿佛被無形的重壓攫住了心臟,她的拳頭在袖中越攥越緊,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即便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也沒有感到絲毫疼痛,唯有那份難以名狀的情緒在胸腔里翻涌不息。
“你還不去睡覺嗎?”喬清望向云鳶,目光中帶著幾分關切。她剛從門外回來,鬢發(fā)微亂,呼吸也略顯急促,似乎有話想說,但卻被一聲突如其來的撒嬌打斷了?!皫煾福叶祭Я?,睡覺好不好嘛?”常樂揉著眼睛,一臉倦意地湊近過來,聲音軟糯得像一團棉花糖。云鳶原本打算先聽完喬清的話,可不知為何,到了嘴邊的句子忽然轉(zhuǎn)了個彎,變成了另一番意思:“好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吧。我也有點困了?!?/p>
喬清沉默著,只是定定地看了一眼,隨后便轉(zhuǎn)身離開,步伐決然,未曾留下半分遲疑或留戀。云鳶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頭微微一沉,隱約覺得她似乎有些生氣了??伤窒氩幻靼?,她為何會生氣?思忖片刻,終究還是搖了搖頭,將此事暫且擱置,不再去深究。
喬清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住處,掌心的疼痛讓她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鮮血已經(jīng)悄然滲出。然而,她對此毫無感覺,仿佛那并不是自己的手,真正讓她無法忽視的,是胸口深處傳來的劇烈疼痛,像是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了她的心臟。就在這時,一個低沉而蠱惑的聲音突兀地在空氣中炸開:“她是你的,為什么要讓給別人?你應該讓她的眼里只有你!”那聲音如同毒蛇吐信般冰冷刺骨,一字一句都深深烙進她的腦海。喬清猛地抬起頭,想要驅(qū)散這令人窒息的幻覺,可那聲音卻如影隨形,在房間里回蕩不止,揮之不去。她跌坐在床邊,疲憊感如潮水般涌來,最終只能仰面躺下。抬起顫抖的手覆在眼睛上,用力揉了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澳睦飩鱽淼穆曇簟媸菬┧懒耍 ?/p>
她只覺得眼前的一幕格外刺眼,思緒漸漸模糊,不知不覺便沉入了夢鄉(xiāng)。就在這時,窗外的人影微微一動?!翱磥硭€沒下定決心呢,我還得再等等?!痹捯粑绰?,那道身影便悄然隱沒在濃稠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