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是風(fēng)鈴,鈴蘭花模樣的。
風(fēng)一吹,它便動起來,隨風(fēng)而響,風(fēng)止聲停。
“你好?!?/p>
服務(wù)員在吧臺熱情地打招呼,我走過去,緊隨其后的是紀(jì)修本。
他穿著白毛衣,搭配了一個咖色羽絨服。
兩個人坐在靠窗的位子,我抬頭看向一進門就鈴鈴鈴的風(fēng)鈴。
“是鈴蘭花?!?/p>
我輕笑,悄悄地對他說。
他還沒搞明白,等到我指向門口上掛著的風(fēng)鈴,他才恍然大悟。
紀(jì)修本也跟著我笑起來,服務(wù)員走過來問我們喝什么,看到我們在笑,她也跟著笑。
“一杯拿鐵。”
我先行一步點單,看到紀(jì)修本糾結(jié)的表情,我問他平時喝什么。
他說自己一般只喝白開水。
這習(xí)慣真符合他,清澈透明不染塵埃。
“一杯…”
我剛想替他回答,卻被他打斷了。
“一杯美式?!?/p>
他點完后,歪著頭看著我,看到我臉上的表情,噗嗤一笑:“怎么了?”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問:“美式很苦?!?/p>
其實我想說,他喝不慣。
誰知,他搖搖頭,回答我。
“我喝過,只是不常喝?!?/p>
我尷尬地點點頭,眼睛想要躲開他,心里也覺得自己丟人。
“你對我誤解很大呀?!?/p>
我習(xí)慣性地抓住衣角,眼睛也一直盯著桌角,不敢去看他的臉。
看到我這樣,他也明白我有些尷尬,想著換個話題。
“我對你的誤解也很大?!?/p>
他開口,緩解了我尷尬,可能是因為我不怎么社交,說出的話總是不著調(diào)。
“我們似乎誤解都很大?!?/p>
我身上的緊張感慢慢褪去,取代的是安心和舒適。
我漸漸發(fā)現(xiàn),對彼此都不了解的我們能夠相遇重逢真的是上天開的玩笑。
“你平時喜歡什么呢?”
就像是剛認(rèn)識的人一樣,我們用最樸素的話來展開話題,逐步深入,逐步了解。
“從朋友到戀人,從了解到包容,從無到有?!?/p>
兩個人身份的跨度太大,如果是一天兩天完成,那這段關(guān)系就很脆弱。
“所以,慢慢來,我們總會了解對方,體諒對方的?!?/p>
這是我書中的一段,在此刻有了畫面感。
對面的他,和后面的背景-鈴蘭花融為了一幅畫。
咖啡上來后,我雙手捧著杯子,從杯身傳來的溫?zé)嶙屛液軠嘏?/p>
在剛剛的對話中,我了解到的他是一個沉默寡言,固執(zhí)己見,對古文物古建筑感興趣的人。
當(dāng)窗外的陽光從她身上轉(zhuǎn)移到紀(jì)修本的時候,他眼中的她是這般模樣。
擔(dān)心怯懦,不善言談,腦洞很大的小作家。
“我們好像總是在說缺點。”
我緩緩開口,他愣住神,仔細(xì)一想好像確實如此。
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就已經(jīng)把眉頭皺起。
“好苦?!?/p>
放下杯子,他忍不住吐槽的一句。
我看他這副模樣,有一絲好笑。
“你喝不慣?!?/p>
我杯中已經(jīng)去了三分之一,他問我不苦嘛?
“不苦,可能是我喝習(xí)慣了?!?/p>
我們倆個人的習(xí)慣真的很不同啊。
我感慨道。
“那。”他再次拿起,一口喝下去。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好…苦?!?/p>
他喝完了,整整一口,我不可思議地看著,抽出幾張紙遞給他,一想又想笑。
“其實,你可以加糖啊?!?/p>
聽到我說可以加糖,他也尷尬地笑。
為了掩飾他的被苦地還在抽搐的嘴,他一直用紙擋住。
“下次,還是喝水吧?!?/p>
我咧著嘴笑,好笑又擔(dān)心他。
“那,你下次可以陪我去一趟璟園嘛?”
說到璟園,我有些錯愕。
看到他苦得還在堅持,我想笑地點點頭。
“等這場簽售會完了,我們就去吧?!?/p>
又一次璟園,數(shù)一數(shù),好像是第四次了吧。
不過,春天也快了。
就像鈴蘭花,也快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