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前任文學(xué)（？

*夏洛克x記者小姐

*名字：奧菲利婭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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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倫敦籠罩著層灰霧。

冷冽的寒風(fēng)如利刃削過人的臉龐。風(fēng)中夾雜著雨絲，大衣被冰冷的液體沾濕，這實在算不上什么好天氣。

夏洛克·福爾摩斯皺著眉頭，高挺的鼻骨和下巴隱密在豎立的衣領(lǐng)里，如鷹般銳利的眼睛飛速轉(zhuǎn)動，此時此刻他對221B的火爐的想念達到頂峰。

他雙手插兜，衣角隨逐漸加快的腳步前后擺動，被雨打濕的布料邊緣滴落下水珠，落入地面濺起水花。踩破反光的水面，他回到了貝克街街頭。

在陰沉的顏色中，夏洛克余光一瞥，看見街角處閃著一盞暖光色的燈———是一家新開的咖啡店。

此地離221B僅剩零點九英里，以他步行的速度來看不到十分鐘即可到達。他渾身濕透，試問誰會放棄直接回家的最優(yōu)解？這是金魚都明白的道理。

左腿剛邁出一步便頓住，記憶宮殿里的一個上鎖的抽屜忽然彈開，一張泛黃的紙片飄落在地。夏洛克彎腰撿起，上面赫然寫著一句話：

“淋雨會感冒的，福爾摩斯先生，請不要勉強自己?！?/p>

回憶的潮水席卷而來，裹挾著他回到初遇的那天。

也是一樣的雨天，夏洛克穿過警戒線，蹲下身體用放大鏡觀察尸體的細節(jié)。周圍圍滿蘇格蘭場的金魚，愚蠢的多諾曼正在咒罵著“怪胎”，安德森附和著“自大狂”，他只覺得兩人傻得無可救藥。

他從尸體的指縫里發(fā)現(xiàn)一些皮屑組織，等到拿去化驗DNA即可知曉兇手。用棉棒采集樣本放入搜證袋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當(dāng)他起身欲走時，一抹紅色闖入視線。

那是一個有著漂亮東方面孔的年輕女人，來自中國，胸前掛著張實習(xí)記者的名牌。她仿佛聽不見別人的竊竊私語，朝他禮貌地微笑，眼眸如水般溫和，她以一種略顯青澀的倫敦腔開口：

“淋雨會感冒的，福爾摩斯先生，請不要勉強自己?！?/p>

回憶戛然而止。

一向抉擇果斷的夏洛克腳底轉(zhuǎn)了個彎，鬼使神差地向咖啡店走去。這是為了了解更多小道消息，他對自己說。

2.

您好，先生。我能為您做些什么？前臺女孩問道，體貼地為顧客遞上干燥的毛巾。

一杯黑咖啡，加兩塊糖。他答，接過毛巾擦了臉，目光飛速掃過店內(nèi)。

復(fù)古的裝潢像是打翻了舊木桶里馥郁的葡萄酒。深褐色墻壁銜接著墨綠條紋，暖黃的燈光打在金色裱框的油畫上，金屬紋路閃著細光。壁爐里火舌跳動，溫暖的火焰匍匐在焦黑的木柴上。老式唱片機放著圓舞曲，悠揚的旋律使人沉醉。

店內(nèi)零星坐著幾個人，有三四人衣服被雨打濕，應(yīng)同夏洛克一樣是來避雨的。素未蒙面的陌生人禮貌問好，客套幾句后彼此侃侃而談，似是故友重逢。

夏洛克的目光停留在一個灰色大衣的背影上。

烏黑的長直發(fā)散開，發(fā)尾自然稍向內(nèi)卷落在脊背上，幾縷發(fā)絲隨動作泛著光澤，慵懶地半搭在肩頭。

名為“奧菲利婭”的抽屜里，她的照片擺在最上層。

應(yīng)是福至心靈，女人轉(zhuǎn)頭，柔美的五官不像西方人的棱角分明，一雙蜜棕色的眼眸帶著東方古國的神韻，儒雅而沉穩(wěn)。與照片相比，少了些稚嫩多了份成熟。

她恰好對上他的眼，掩埋心底的藍綠色重映眼前。女人微愣，隨即展露柔和的笑顏，唇瓣一張一合，三年四個月零九天未聞的女聲回蕩在他的耳邊。

她說，好久不見啊，夏洛克。

3.

“所以，你現(xiàn)在是正式的記者了?！?/p>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奧菲利婭感嘆道，拿出寫著“正式記者”的名牌晃晃，“如假包換?！?/p>

“恭喜?！彼c頭，喝了口熱咖啡，周身寒氣被溫暖驅(qū)散，溫?zé)岬目酀樦淼琅腿?，他想，自己還是冷的。

奧菲利婭回以微笑，雙手圍著白瓷杯汲取熱量，圓潤的指腹無意識摩挲著杯身，這是她一貫猶豫時的小動作。她沒有說話，夏洛克頗為耐心等待她開口。窗外的雨還在下。

“我要離開倫敦了?！?/p>

她踟躕后開了口，沉穩(wěn)如湖的眼里像投入小石子般顯露出幾份局促。語畢又微微呼出一口氣，緊繃的身體微不可查地一瞬放松下來。奧菲利婭微微側(cè)身，自詡富有觀察力的咨詢偵探這才看到沙發(fā)旁的行李箱。

沉默半晌，她才聽見一聲冷笑。

“我是不是應(yīng)該說‘噢，感謝你的告知’？”

“或者說，‘感謝你沒有像當(dāng)年一樣不告而別’？”

夏洛克語速極快，單詞飛速地從他一閉一合的嘴中冒出。

“你走的那天，哈德森太太以為你被仇敵綁走了，她拉著我將倫敦翻了個面，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收到你的一條短信：‘對不起’?！毕穆蹇松眢w向前傾，鷹眼直盯著眼前人，飛快的語句中聽不出不滿，但皺起的眉頭暴露了主人的內(nèi)心。

“當(dāng)然，收拾整齊的房間、失蹤的行李箱、地毯上沒有打斗的痕跡，甚至是客廳茶色花瓶里的開花已摘去花藥的水仙花，無一不證實你是自愿離開的。那么，告訴我，你為什么要不告而別？現(xiàn)在又為什么回到貝克街專門告訴我？”

“我不是特意來貝克街找你的，下雨導(dǎo)致飛機延誤，我——”話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意識到前一問句的誘導(dǎo)，想到聰明的福爾摩斯先生曾教過她套話的第一步：讓對方反駁你的話。她訕訕地閉了嘴低頭喝咖啡。

“所以你原本打算這次也不告訴我的?！?/p>

“……抱歉?！?/p>

“哈，你當(dāng)然沒做錯，‘英雄記者實地報道戰(zhàn)事’，還記得嗎？這是一千一百三十二天前的報紙。我該叫你‘奧菲利婭’，還是‘英雄的記者小姐’？我以為我們都認同英雄主義是愚昧的?！?/p>

…夏利。奧菲利婭極輕地吐出這個名字，隱約伴隨著一聲極緩慢的嘆息，輕飄飄地堵住他夾槍帶棒的話語。

腦中的記憶猶如幻燈片般閃過，他想到她曾言“夏利”這個名字過于肉麻，故而不常叫，因此從他們相識至今她只叫過這個名字三次。

一次是在那個雪天，一次是不告而別的前一夜，最后一次，是現(xiàn)在。

夏洛克不作聲，舉杯的動作很好掩飾情緒。

你什么時候走？他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

她的聲音頓了一下，道過完圣誕節(jié)吧。

“很好，至少這次你提前三天告訴我們了?！彼戳搜蹓ι系膾扃姡㈡^被抵在咖啡杯下，起身，“走吧?！?/p>

“啊，去哪？”

“回家?！彼硭?dāng)然地答道。

“等等，夏洛克，我已經(jīng)不在貝克街租房了，事實上，剛剛我已經(jīng)訂好酒店了，就在附近?！?/p>

抬起的腳又收回，夏洛克重新面對她，眉頭微皺，“你沒有訂酒店，奧菲利婭。距離這里最近的酒店需要提前一周預(yù)定，而你剛才說的是由于突然下雨導(dǎo)致飛機延誤，所以你沒有足夠的時間提前預(yù)定。拙劣的謊言，看來跟金魚待太久已經(jīng)讓你的大腦生銹了?！闭Z罷他伸手去拿行李箱的拉桿，她匆忙去搶，手心與他手掌重疊。好冷，她突兀地想。

我沒說是最近的那家，她道。兩人僵持在原地，久到店內(nèi)的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他們。

她抿唇，張了張口，又咽下聲音。

“……奧菲利婭，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p>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漸弱直至停息。

夏洛克看著她，那張漂亮的臉蛋掛著局促、猶豫以及一絲他分不清的情緒，后者并不出自他所見所學(xué)過的任何典型微表情。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與他無聲息地對視，如靜置在陶罐的楓糖漿般透徹，溝壑由深棕色的瞳仁向外延伸，呼吸間瞳孔的每一次縮放都好像都傳達出他識別不明的情感，像東方古國晦澀難懂的詩文。

他沒來由地放緩語氣，聲音像絲絨。

“你淋了些雨，是嗎？淋雨會感冒的，利婭，不要勉強自己。這是你說的。”

緊緊覆蓋的手心略有松動，末了完全松開，她嘆了一口氣，微弱的氣流散入空氣中無處尋覓。

“…就去喝杯茶?！?/p>

4.

221B的陳設(shè)大體上沒什么改變，掛在墻上的馴鹿頭、波斯拖鞋里裝著煙草、壁爐上的那位親切的骷髏頭先生仍健在。還是有些不同的，深色墻壁上黃色噴漆畫了個笑臉，子彈打了個“Boring”的單詞，她猜是夏洛克沒案子時無聊干的。她站在房間中央，好奇地打量這些細枝末節(jié)，像是閱讀一本書般企圖翻閱這些年他的經(jīng)歷。

“哈德森太太！幫我們泡兩杯紅茶！”

“哦！我不是你們的保姆——Oh Jesus！利婭？是你回來了嗎？”哈德森太太從樓梯上下來，見到熟悉的女人后驚喜地張開雙臂緊緊擁抱她，“你之前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是工作的原因嗎？我在報紙上看見你了，天啊，‘孤身前往戰(zhàn)區(qū)’很危險不是嗎——”

“好了哈德森太太，我們剛淋了雨，能否為我們泡杯熱茶？Please.”

老太太抹去眼角的淚珠，“好，好，我現(xiàn)在就去，你先去放行李吧利婭，這次不走了吧？你的房間還在那，夏洛克不讓我收拾……（“哈德森太太！”他又喊了一聲）Fine，我什么都沒說?！?/p>

她輕快地笑了，道了聲多謝你夏洛克。

夏洛克看似不經(jīng)意“嗯”了一聲，從冰箱里取出試管把溶液滴入蓋好的蓋玻片上，俯下身湊近顯微鏡觀察。待奧菲利婭說去幫哈德森太太離開房間后，他瞬間彈開，沖向茶幾上的琴盒取出小提琴便開始演奏，沉郁起伏的樂聲汩汩流轉(zhuǎn)，綿長而悠遠。

“看來有人心情不錯?！奔s翰脫下淋濕的外套，邊說邊走進房間，發(fā)現(xiàn)立式掛衣架上多了件灰色女式大衣，“我猜猜，是因為有案子來？”

悠揚的音符仍在跳動，旋律優(yōu)美。沒有案子，他答道。

“奧菲利婭回來了?！?/p>

“那是誰？”

哈德森太太正巧端著熱茶進來，接上話題，“奧菲利婭就是他的前女友。”

“噢原來就是他前女——等等，什么？！夏洛克有前女友？？？？？”

“Nope，她不是。”

“Come on，夏洛克，別告訴我你們當(dāng)時沒有在一起，我還以為是你們分手了她才離開的。”

“按照你們金魚的理解，No，我們不是前男女朋友關(guān)系?！?/p>

“等一下，我有點亂……”

樂聲戛然而止，夏洛克側(cè)目看向從門口進來的奧菲利婭，約翰順著目光也看過去，那是個高挑瘦削的東方女人，有些眼熟。

“相必你就是約翰·華生了，我讀過你的博客，寫得真好?！彼⑿Φ?，伸手與他相握，“叫我利婭就好，很高興認識你?！?/p>

“哦天吶博客我是隨便寫寫的，謝謝夸獎。你好利婭，那么你叫我約翰就好了，很高興認識你?！奔s翰與她相握的手上下晃了幾下，“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币庾R到這句話有些歧義后他又連忙補充一句是真的感覺以前見過。

奧菲利婭笑眼盈盈：“你的博客里提到過你曾以軍醫(yī)身份在英國陸軍中服役，直至第二次英阿戰(zhàn)爭期間因傷退伍才返回倫敦。第二次英阿戰(zhàn)爭初期我去過邊境做報道，可能是在那時你見過我?！?/p>

約翰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溫和的氣質(zhì)看不出竟然親身經(jīng)歷過戰(zhàn)事的殘酷，“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位孤身一人親赴前線的記者林小姐吧？真是了不起?！彼锌?。

過譽了。她笑道，溫婉的眉眼散發(fā)出舒服的親和力，這種柔和氣質(zhì)讓約翰感覺十分舒適，于是好奇心驅(qū)使著提問的勇氣油然而生。

“呃，這么說可能會有點唐突，但……”

“如果你是想問剛才你們討論的那個問題的話?！彼聪蛳穆蹇?，后者挑眉，坦然回以目光，于是她也挑了挑眉，“我的回答是，不是?！?/p>

“我們當(dāng)然不是前任關(guān)系?！毕穆蹇死湫σ宦?，將小提琴放回原位后在單人沙發(fā)上坐下，一只腿翹起壓著另一只腿，雙手環(huán)胸，面無表情，最后一句話卻如驚雷炸起：

“我們沒分手，是現(xiàn)任男女朋友關(guān)系?！?/p>

“？？！?。　?/p>

“……算是?！眾W菲利婭坐在夏洛克對面，垂眸抿了口熱茶。

“那是因為某人的不告而別沒有給我機會提出分手。”他冷聲道。

“我們現(xiàn)在可以分?！彼馈?/p>

夏洛可冷哼一聲，并不說話。

“這可真是……難以捉摸。”約翰嘟嚷道。

“年輕人啊?！惫律锌馈?/p>

——tbc.（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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