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姐姐……我們……還沒去南濱呢……”懷中的人輕咳兩聲，鮮紅的血跡染上了她的衣領(lǐng)，聲音虛弱得像風(fēng)中的殘燭。

“阿娘說過，人死后會化作蝴蝶?？晌蚁胱兂上裱┮粯拥暮?/p>

“那樣，你就分不清我是雪，還是蝴蝶了……”那聲音透著一絲孩童般的天真，卻又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悲傷。

唐夢的心揪成一團(tuán)，這聲音如此熟悉，熟悉到幾乎刻在她的骨髓里?？蔁o論她怎么努力，眼前人的面容卻始終模糊不清。他到底是誰？為何讓她這般心痛？

“你怎么可以當(dāng)叛徒？——邪魔外道！”那憤怒的質(zhì)問如利刃般刺來。

“夢姐姐！”一聲呼喚驟然炸響，唐夢渾身一震，猛地從夢中驚醒，冷汗浸濕了后背。

西風(fēng)正坐在床邊，掌心輕輕拍著她的背，低聲安撫：“別怕，為師在這兒呢！別怕！”他的聲音如同春日的微風(fēng)，溫柔得讓人無法抗拒。

唐夢淚眼婆娑，雙眼蒙上一層薄霧，愣愣地盯著他：“我為什么看不清他們的臉？”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像個迷路的孩子。

西風(fēng)給她掖了掖被角，語氣溫和卻不失深意：“那是你心里藏著的自己。只有你自己變得更強，撥開眼前的迷霧，才能看清他是誰。要努力啊，強到有一天能打得過為師就好了。”他說罷，小心翼翼地端過一杯溫水，“要不要喝點？聽你嗓子都啞了?！?/p>

唐夢接過茶盞，一飲而盡，隨后乖乖窩進(jìn)西風(fēng)懷里，小聲問：“師尊，我好像忘了好多事，你能不能給我講講？”

“嗯，好?！蔽黠L(fēng)猶豫片刻，替她拉了拉被子。

“你是為師從戰(zhàn)場上撿回來的。那一年豐國內(nèi)亂，親王謀反，外有敵國覬覦，內(nèi)有江湖之亂。江湖中有瘋子信了所謂的神女預(yù)言，抓了許多童女獻(xiàn)祭。那些女孩子被關(guān)在地下互相廝殺，勝者會被視為神女，然后被培養(yǎng)成殺手。”

西風(fēng)的聲音平靜，卻透著隱隱的憤怒，“白日她是眾星捧月的神女，夜晚卻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殺手?！?/p>

唐夢聽得入神，卻越發(fā)困惑：“師尊，你不是在說我嗎？怎么講著講著說到神女身上去了？”

西風(fēng)又替她裹緊被子，目光復(fù)雜：“因為，你就是那個小神女啊?！?/p>

“那一年，你奉命刺殺親王，偽裝成一個小乞丐。誰知道親王見你可憐，竟然將你帶回了軍營。誰知還沒等你動手，戰(zhàn)爭便爆發(fā)了。我當(dāng)時奉命清理戰(zhàn)場，一眼就看見你躲在水缸里。外面烈火熊熊，你倒是聰明，知道用水缸保命?！蔽黠L(fēng)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后來，我把帶回來，收你當(dāng)徒弟。”

“平時你很刻苦，也特別喜歡學(xué)習(xí)。”他頓了頓，語氣寵溺，“你說你忘了很多事，那為師考考你好了。你以前會些什么樂器？”

唐夢揉著太陽穴，一臉茫然：“不知道……照師尊這么說，我應(yīng)該會很多吧？”

“忘了沒事，可以慢慢學(xué)。”西風(fēng)笑著拍拍她的手。

“門主！”門外忽然傳來手下急促的呼喊。

“你先休息，等睡醒了，師尊教你。”西風(fēng)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隨后起身離開。

“門主，圣女殿下這是怎么了？”門外的聲音帶著幾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