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閣的晨鐘敲響時，鳳昭已經跪在演武場上整整兩個時辰。
初秋的露水打濕了她的衣衫，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她的膝蓋早已麻木，卻不敢挪動分毫——這是林婉兒給她的懲罰，因為她在打掃藏書閣時"不小心"碰倒了一摞功法玉簡。
"廢物就是廢物，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林婉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一貫的譏誚，"你說你，一個廢靈根的雜役，整天往藏書閣跑什么？難不成還想修煉？"
鳳昭低著頭，看著地上自己的倒影。那張清秀的小臉上沾著灰塵，左眼角有一道淡淡的疤痕——那是三個月前，林婉兒用鞭子抽的。
"師姐教訓的是。"她輕聲說。
"哼，知道就好。"林婉兒抬腳踢翻她面前的水桶，"把這些水擦干凈，要是讓我看到一點水漬，有你好看的！"
鳳昭默默拿起抹布。她知道，林婉兒是在為昨天的事報復她——昨天在膳堂，她不小心撞到了林婉兒，害得對方灑了一身湯。
"聽說你昨晚又去后山了？"林婉兒突然問道。
鳳昭的手一頓。
"怎么，還不死心？"林婉兒冷笑，"就你這種廢物，就算練到死也不可能引氣入體。我勸你還是省省吧，老老實實做個雜役，說不定還能在璇璣閣混口飯吃。"
鳳昭攥緊了手中的抹布。她確實每晚都去后山修煉，即便知道自己是廢靈根，即便每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她依然不肯放棄。
因為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十年前，重華師父在山腳下撿到她時，她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師父說她根骨奇特，或許是個可造之材，這才破例收她為徒?？烧l也沒想到，她竟然是個廢靈根。
"怎么，不服氣？"林婉兒見她不說話，抬手就要打。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住手。"
鳳昭抬頭，看到一位身著玄色長袍的男子踏空而來。他眉目如畫，氣質出塵，舉手投足間帶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玄...玄淵上神！"林婉兒驚呼出聲，連忙收起囂張的氣焰。
玄淵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到鳳昭面前。他修長的手指挑起鳳昭的下巴，目光落在她左眼的燭龍瞳上："有趣。"
鳳昭愣住了。她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男子，更沒想到對方會注意到自己這個廢物。
"你叫什么名字？"玄淵問道。
"鳳...鳳昭。"她結結巴巴地回答。
玄淵松開手，轉身對趕來的重華說道："這個弟子，我要了。"
全場嘩然。
林婉兒嫉妒得眼睛都紅了："上神，她只是個廢靈根的雜役弟子..."
"聒噪。"玄淵一揮手，林婉兒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掀翻在地。
鳳昭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突然感覺體內有什么東西蘇醒了。她的左眼開始發(fā)燙，視線變得異常清晰。她能看清每個人體內的靈力流動，甚至能預判他們的動作。
這是...破妄之眼？
玄淵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變化，唇角微勾："看來，本君來得正是時候。"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騷動。無數妖光劃破夜空，萬妖暴動開始了。
"待在這里別動。"玄淵說完，身形一閃就消失在原地。
鳳昭看著他的背影，心跳加速。她感覺自己的命運，從這一刻開始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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