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午后的陽光,像滾燙的金汁潑灑下來,將水泥地面烤得泛起白光。李小魚頂著烈日,穿梭在綠得發(fā)黑的樹叢間,汗水浸透了單薄的T恤,黏膩地貼在后背上。他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指尖沾滿了泥土和草屑,狼狽不堪。
李小藝“爸,我真的不想學(xué)獸醫(yī)!”
這句話在他心里已經(jīng)翻滾了無數(shù)遍,幾乎要破喉而出??擅慨斆鎸Ω赣H那張不容置喙的臉,所有的反抗都像泄了氣的皮球,軟綿綿地沒了聲息。
高考志愿,那本該是決定人生走向的莊嚴選擇,卻在他的家中,變成了一場單方面的“通知”。父親李國強,一個在鄉(xiāng)鎮(zhèn)衛(wèi)生院工作了一輩子的老醫(yī)生,用一句斬釘截鐵的“男孩子,學(xué)醫(yī)有出息”,就粗暴地替他敲定了未來的人生軌跡——獸醫(yī)專業(yè),省農(nóng)大。
李小魚愛畫畫,愛那些跳躍在紙上的線條和色彩,夢想著成為一名自由灑脫的畫家??蛇@個夢想,在父親眼里,輕如鴻毛,不值一提。
李國強“畫畫?能當飯吃嗎? 別整天搞那些沒用的,學(xué)點實實在在的技術(shù)才是正經(jīng)事!”
父親的訓(xùn)斥言猶在耳,像一道道無形的枷鎖,將他牢牢地捆綁在既定的軌道上。
他,李小魚,十八歲,身體孱弱,性格內(nèi)向,唯一的反抗,也僅僅是緊緊攥著那張被父親篡改過的志愿表,在心里無聲地吶喊。
“嘶嘶……” 尖銳的吐信聲,如同死神的低語,驟然在寂靜的林間響起。李小魚的心猛地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腳踝處就傳來一陣刺痛,如同被燒紅的鋼針狠狠扎了一下。
他驚呼一聲,低頭看去,一條通體翠綠,三角腦袋的毒蛇正迅速地縮回草叢,只留下兩個清晰的牙印,以及迅速蔓延開來的麻木感。
李小藝“蛇……蛇咬了!”
恐懼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他踉蹌著后退幾步,臉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他知道,這種綠色的蛇,劇毒無比。
強烈的眩暈感如同潮水般涌來,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扭曲。他掙扎著想要站穩(wěn),卻感覺身體像被抽空了力氣,軟綿綿地向地面倒去。 意識如同被黑洞吞噬,墜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仿佛有一個古老而縹緲的聲音,在耳邊低語,斷斷續(xù)續(xù),如同來自遙遠時空的呼喚,又像是深藏在靈魂深處的呢喃。
“……逆轉(zhuǎn)……乾坤……重塑……命格……時機……未到……”
聲音低沉而神秘,充滿了令人難以理解的韻律,每一個字都像古老的咒語,敲擊著他的靈魂,震蕩著他的意識。 他想要抓住那聲音,想要聽清它在說什么,卻感到意識越來越模糊,最終徹底沉淪。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光亮刺破了無邊的黑暗,李小魚緩緩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白色天花板,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身體異常沉重,仿佛被灌了鉛一般。
不對勁! 他猛然意識到,身體的感覺,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哪里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 只是覺得,似乎……輕盈了一些? 又似乎……更加……敏感?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原本寬松的T恤此刻卻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纖細的腰線和微微隆起的胸部曲線。 胸部?! 他猛地抬起手,顫抖著放在自己的胸前,柔軟的觸感,清晰地從指尖傳來。
一股難以言喻的驚悚感,瞬間涌遍全身,他猛地坐起身,顧不得身體的虛弱,跌跌撞撞地沖向房間的鏡子。
鏡子里,映出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龐。 原本略顯蒼白的臉頰,此刻泛著一絲病態(tài)的紅暈,眉毛變得彎彎的,眼角微微上挑,原本單薄的嘴唇,也變得飽滿而紅潤。 最讓他震驚的是,原本平坦的胸膛,此刻卻高高隆起,曲線玲瓏,分明是……女孩子的身體!
“啊——!” 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了房間的寧靜。 李小魚,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是“她”,李小藝, 大腦一片空白,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難以置信地撫摸著自己的臉龐,自己的身體,每一個細節(jié)都在瘋狂地提醒她,她,李小魚,真的變成了一個女人!
這……這怎么可能?! 蛇毒? 幻覺? 還是……噩夢?!
她拼命地掐著自己的手臂,疼痛感清晰地傳來,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她真的變成了一個女人! 一個,她完全無法接受的,陌生的女人!
慌亂中,她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手掌,掌心處,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奇異的圖案。 那是一個復(fù)雜的圓形紋路,線條流暢而神秘,如同某種古老的符文,又像是一朵盛開的黑色蓮花,詭異而妖冶。
蛇毒……皮膚異變? 她下意識地以為這是蛇毒引起的副作用,并沒有往深處想。 此刻,性別錯亂的巨大沖擊,已經(jīng)讓她完全失去了理智。
李國強“小魚? 醒了? 感覺怎么樣?”
一個粗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房門被推開,父親李國強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絲不耐煩。
李國強“實習怎么樣了? 沒被蛇咬吧? 我跟你說,野外實習一定要小心,那些畜生……”
父親絮絮叨叨地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兒子”的異常。 他的目光落在李小藝的臉上,皺了皺眉。
李國強“臉色還是這么差,身體還是這么弱,真是……算了,先吃飯吧,我去給你端飯。”
父親轉(zhuǎn)身離開,留下李小藝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張了張嘴,想要告訴父親自己身體發(fā)生的巨變,想要尋求他的幫助,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哽咽住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更不知道父親會如何反應(yīng)。 或許,父親會以為她瘋了吧? 或許,父親會更加失望,更加厭惡她這個“沒用”的兒子吧?
絕望和無助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她緊緊地咬著嘴唇,眼淚奪眶而出。 就在這時,腦海中再次傳來那個微弱的聲音,這一次,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 “……命運……之手……覺醒……”
聲音飄忽不定,轉(zhuǎn)瞬即逝,如同幻覺一般。 李小藝茫然地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房間里空無一人,只有窗外蟬鳴依舊,陽光依舊刺眼。
命運之手? 那是什么? 和她手掌上的圖案有關(guān)嗎? 還有,那個神秘的聲音,到底是誰在說話? 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團迷霧,將她緊緊籠罩,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恐懼。
她不知道,一場翻天覆地的命運變革,已經(jīng)悄然降臨,而她,李小藝,將被這股神秘的力量,推向一個完全未知的未來。 是深淵,還是……逆襲? 一切,都還是未知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