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有用,”寒衣客問道:“你怎么來了?”
“這小妮子做的武器了得,司徒紅已經(jīng)死了,萬俟哀手也被打穿了,宮紫商搬著奇奇怪怪的武器趕來增援,我就原路返回,先離開再說!”悲旭聽到了腳步聲,警惕萬分。
“帶上她!”寒衣客指了指扶桑。
悲旭不明白他的意思,還是撈起扶桑,兩人逃出宮門。
“桑桑!”
宮遠(yuǎn)徵怎么也站不起來,雙肘撐在地上,聲嘶力竭。
宮紫商帶著救兵趕來了。
客棧。
悲旭坐在對面,神色淡淡地看著寒衣客和萬俟哀處理自己的傷口,一點要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這里邊這個就是宮尚角那個未婚妻,扶桑?”悲旭指了指屏風(fēng)后的床上。
“我的手!”萬俟哀眼中滿是暴虐和陰鷙,咬牙道:“我要宰了這丫頭!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寒衣客一言不發(fā),只是抬手擋住萬俟哀的去路。
“你做什么?”萬俟哀不解。
寒衣客解釋道:“她很重要,宮門的新武器都是她畫的圖紙,而且她對于宮門的那些人來說很重要,我們把她帶回去,才能彌補(bǔ)這次任務(wù)失敗的過錯,否則大人不會放過我們的?!?/p>
悲旭本來還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此時也站出來,“他說的有道理,大人的懲罰,你也不想受吧?”
萬俟哀只好走了出去,臉上的兇狠不曾消退,不多時,客棧之中血流成河,慘叫聲一片。
聽著這些慘叫聲,萬俟哀的心情終于緩和過來,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扶桑昏睡間,似乎能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就在自己身旁環(huán)繞,揮之不去的腥味讓人想吐。
她睜開眼,屏風(fēng)那頭坐著兩個人。
扶桑掙扎起身,“這里是……”
她還未說出口的話,就被那噴灑在屏風(fēng)上的鮮血,嚇了回去。
一顆頭顱滾到她的腳邊。
扶桑幾乎是一瞬間撲到一邊的銅盆邊上,劇烈嘔吐,可她已經(jīng)昏睡一夜了,根本沒吃什么東西,吐也吐不出什么。
只是干嘔得眼眶通紅,眼睛迷蒙著水汽。
“醒了?”萬俟哀掂了掂手里的雙鐮,半蹲下身子,用沾了血的鐮刀背脊,挑起扶桑的下巴。
扶桑不可控地望進(jìn)他那雙陰冷駭人的眸子里。原本以為宮尚角就是她接觸過最兇殘的人了,沒想到跟他比起來,宮尚角簡直是個慈眉善目的男人。
那樣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著她的鼻腔,引得她胃里一陣翻涌。
扶桑強(qiáng)壓下這股惡心的勁,偏過頭去,眼角滑落一滴清淚。
悲旭神色淡淡地望過來,不由的多看了兩眼,“梨花帶雨正可憐,傾城眼淚更堪羨。”
“你說什么?”萬俟哀聽不懂這些文縐縐的話。
“沒什么,”悲旭笑著搖搖頭,繼續(xù)喝酒。
“行了,帶她過來吃飯,”寒衣客出言制止萬俟哀。
萬俟哀聞言,騰出一只手來,抓住扶桑的胳膊,把她往桌邊拽。
扶桑力氣哪能跟他比,被甩了出去,膝蓋磕到到矮桌,她悶哼一聲,柳眉微顰。
寒衣客眉心微動,卻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放下筷子,“吃飯?!?/p>
那不遠(yuǎn)處的鮮血還沒有擦掉,整個屋子都彌漫著血腥味,她一看到桌上的肉菜都覺得犯惡心,可又不敢動作,只好眼睛死死盯著那些素菜,只求填飽肚子。
好不容易勉強(qiáng)把這頓飯給吃完了。
寒衣客找來紙筆,“把宮門的武器畫下來。”
扶桑掃過紙筆,“我畫不出來?!?/p>
悲旭的長劍頃刻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畫不出來,你當(dāng)我們是傻子嗎?宮門最近新添的武器都是你畫的圖紙,現(xiàn)在你還不出來了?”
扶桑瑟縮兩下,冰冷的劍身緊貼著肌膚,脖頸的位置泛起一些細(xì)小的疙瘩。
“我沒騙你們,宮門最近是新添了不少武器,但是那些都是我,宮紫商還有后山的花公子一起完成的,并非我一人之功,完整的我肯定是畫不出來的?!?/p>
“那就把你知道的,全畫出來?!北裉?,將劍身貼上她的臉頰,威脅道:“你最好不要?;ㄕ?,不然你這張臉可就沒那么幸運了?!?/p>
扶桑一言不發(fā),試探性的伸出手,拿起桌上的筆,一筆一畫的畫著。
悲旭見狀收了劍,斜倚在一邊的柱子上。
三人帶著扶桑趕路,動作要慢上一些。
三人輪流守著扶桑。
寒衣客就坐在屏風(fēng)外,眼睛緊盯著屏風(fēng)后的扶桑。扶桑面朝里邊,背對著寒衣客,卻怎么都睡不著,他的眼神存在感實在是強(qiáng),如芒刺背。
黑暗中,像是被什么野獸給盯住一般,瘆得慌。
門被大力推開,萬俟哀走進(jìn)來,“我來換你?!?/p>
寒衣客皺眉,“你怎么喝成這樣?”
醉醺醺的萬俟哀,擺擺手,“沒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我還能看不住嗎?快出去吧?!?/p>
寒衣客看了眼屏風(fēng)后扶桑側(cè)臥的身影,走了出去。
萬俟哀靠著軟墊坐下。
夏季已至,夜里總是燥熱難捱的。
萬俟哀只覺得這酒壺里的酒,越來越不解渴,越喝越多,卻越覺得口渴。
他眼神迷離,瞧見了一旁桌上的茶盞,起身去給自己倒水喝。
萬俟哀閉了閉眼,感覺到喉間舒適了些,放下茶碗,瞥見扶桑暴露在外的小臉,白里透紅,玉手枕在腦袋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他似乎更口渴了,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念頭,他想摸一摸這如同白玉的皓腕。
扶桑跟著他們連夜奔波,早已疲憊不堪,可是在這群狼環(huán)伺的狀態(tài)下,她也不敢睡得太死,生怕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嗬!”
幾乎是在萬俟哀抓住她手腕的一瞬間,扶桑就驚醒了。
她用力往回拽著自己的手腕,“你干什么?!”
“能讓宮尚角宮遠(yuǎn)徵兩兄弟為你神魂顛倒,你還真有幾分姿色?!比f俟哀另一只手輕撫上她的臉頰,眼神輕佻放浪。
扶桑偏頭躲開他的手。
萬俟哀眼色一沉,捏住她的下顎暗自使勁,迫使她轉(zhuǎn)回來,看著自己。
扶桑下巴疼得要命,實在不知道這人要發(fā)什么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