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學嗎?”扶桑問她,“我可以教給你,我阿父阿母都教過我的,說我日后要掌管沈崔兩家。
這些都是必備技能,而且這個世道并不太平,誰也不知道戰(zhàn)事什么時候就起來了,若是個普通人,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若是多學一些,就算是給人家做幕僚手下,也能有立足之地,若是什么也不知道災難來臨不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我想學!”程少商拉住扶桑的手,“你教我吧,扶桑?!?/p>
“好!”
皇宮。
“沈?qū)④?,”皇帝見他下了朝也不走,問道:“怎么還不走?”
程始和樓家家主還有王家的老王爺也被叫來了。
沈越上前跪地,遞上辭呈,“皇上,臣請乞骸骨歸鄉(xiāng)!”
“這是做什么?”皇帝不解,“你可是哪里不舒服?朕找太醫(yī)給你瞧瞧。”
沈越跪地道:“臣身體無事,只是臣的女兒就快要死了!皇上,我女兒被奸人所害,如今危在旦夕。
我沈越保家衛(wèi)國,如今卻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如何繼續(xù)保家衛(wèi)國?臣愧對皇上,特來請辭,帶著我的妻兒回老家去!”
“被奸人所害?”皇上皺眉道:“天子腳下,何人敢如此放肆?”
“臣不敢說!”
“說!”
“是,”沈越指著樓家家主和王家的老王爺說,“是樓家女娘樓璃和王家女娘王泠將程家三娘子推下水,我那女兒下去救人,她們竟然毆打我的女兒,還想用絆馬繩害人,這就是證據(jù)!”
沈越讓人把絆馬繩帶上來。
沈越聲嘶力竭,句句戳人心窩子。
“程始,你說是不是真的?”皇上問道。
程始如今也知道沈越鐵了心要給兩家好看,只得表態(tài),“是,皇上,臣人微言輕故而家中孩子受了此等委屈也不敢聲張,皇上,只是我家兩個女娘實在可憐,至今不敢出門?!?/p>
“當日,凌將軍,袁家公子,樓家公子都瞧見了,我的女兒在汝陽王府重傷吐血。”
“子晟和袁家的公子不是就在宮里嗎?宣!”皇上震怒。
“臣參見皇上?!?/p>
“草民參見皇上?!?/p>
“朕問你們,汝陽王府的女娘落水你們可知?”
“知道,證據(jù)還是臣找到的?!?/p>
袁善見拱手道:“草民不敢撒謊,沈家女娘確實口吐鮮血,昏迷不醒,是被沈家女護衛(wèi)背回去的。”
沈越假裝哭泣:“我這個女兒本來落水不至于此,只是四年前,臣和青龍營數(shù)萬將士遭遇伏擊,南軍其他三營遠在千里之外無法支援,扶桑帶著護衛(wèi)她的十名男護衛(wèi),十名女護衛(wèi),策馬連夜渡過紅瑤河,在滿是毒蟲蛇蟻的泥潭,潛伏了一天一夜,等到敵軍放松警惕。
帶著護衛(wèi)潛入敵營,一把火燒掉了敵軍糧草,青龍營得以大破敵軍,殲滅敵人一萬有余,自此落下了這毛病,水入肺部便會咳血?!?/p>
“臣當時見到她的時候,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娘渾身臟污不堪,手臂傷口潰爛,臣問她怕不怕。
她說不怕,她日后是要做大將軍的人,不會害怕這一點小傷,她說,陛下仁慈建國后百姓安居,我們這些將士就是陛下手中刀劍,保家衛(wèi)國,匹夫有責。
就是死在那泥潭之中,她也只覺得不虛此生。”
沈越說著就想到了從前,一時間真的落下淚來。
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好!”文帝拍案而起,“好骨氣,有血性!這才是我大雍的女郎!”
沈越擦了擦眼淚,“臣不愿意陛下為難,只是我沈越只有這這一個孩子,她可以死在敵人刀劍之下,可以死在沙場之上,但是決不能死在內(nèi)院婦人的陰私之中!請陛下做主!”
文帝震怒,王家樓家各自罰俸一年,樓音和王泠閉門思過一年,不得出府。
程家兩位女娘和扶桑各賞賜黃金一百兩,以示安撫。
沈越滿意離開。
文帝又召見了袁善見才讓他回去。
“子晟,”文帝叫住凌不疑,“讓你查的事情如何?”
“已經(jīng)有頭緒了?!?/p>
程少商滿臉欽佩,“沈?qū)④姾脜柡?,這個結(jié)果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小意思小意思,”沈越被夸得很高興。
“明日萬家老夫人壽宴,我們送些什么好?”扶桑問。
“我都準備好了,”崔清河說,“你到時候涂點脂粉去,莫讓人看出來你的身體沒什么大礙?!?/p>
“知道了?!?/p>
萬家壽宴,請了許多達官貴人的家眷。
扶桑在府中閑逛。
轉(zhuǎn)角處就遇到了凌不疑,轉(zhuǎn)身就要走。
“女公子請留步!”凌不疑攔住她,“有事情請女公子幫忙?!?/p>
“凌將軍說笑了,小女一介閨閣女子,能幫將軍什么忙?”
扶桑就無語了,怎么一個兩個的都找她幫忙,她是什么樂善好施的人嗎?
“你能,而且只有你能!”凌不疑肯定道:“萬將軍私藏蜀地堪輿圖,我是代替圣上來尋圖的!”
這話說的很快,扶桑想捂住耳朵都來不及了。
凌不疑直接拉下她的手,“程少商舅舅私藏的軍械已經(jīng)運往蜀中,陛下打算西巡,蜀地堪輿圖必不可少?!?/p>
“我為什么要幫你?”扶桑輕笑,“萬家程家的死活與我何干?”
扶桑面上不顯,不能讓凌不疑抓住她的把柄,威脅,她從來不聽。
“凌某官居要職,雖不說只手遮天,說的話卻也舉足輕重,若是女公子愿意幫我,日后若有需要,我一定竭盡全力鼎力相助!”凌不疑保證。
“這還有些意思,”扶桑伸手,“擊掌為誓?!?/p>
“一言為定!”凌不疑跟她擊掌。
“有何線索?”
“只剩下萬老夫人的房間,我沒有看過。”
扶桑換上了萬萋萋的衣服,手腳放輕,潛入萬老夫人的房間。
剛走進來,翻了一半,老夫人就回來了。
扶桑眼見屋子里沒有藏身之處,翻身上梁,躲藏好。
“都下去吧,”老夫人一個人坐在屋子里。
侍女走了。
老夫人笑了笑,“沈家丫頭,還不出來?”
扶桑默不作聲。
“老身雖然看不見,但是鼻子很靈,你身上的香氣與萋萋不同,很淡但是很特別?!?/p>
扶桑跳下來,“老夫人早知道我要來,想必是知道了我的來意吧?!?/p>
“知道,”老夫人說,“只是我萬家真的沒有蜀地堪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