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魏梟把人抱了起來,“快去叫府醫(yī)!”
魏梟抱著扶桑找了間干凈整潔的屋子,走進去,將人放在床榻上,整個過程輕手輕腳的,一點也不像久在軍營的大老粗。
扶桑想跟他道謝,可一張口嘴角就流出血來。
那模樣看上去可憐極了。
魏梟下意識用自己的袖子去給她擦嘴角留下來的血。
身后的三人都看呆了,魏梟什么時候這么體貼了?
魏渠倒是一臉笑意。
紅豆找來了府醫(yī),五人走出房間,讓府醫(yī)好好醫(yī)治。
“你笑什么?”紅豆問魏渠,“我家主公受傷,你很高興?”
“不是,不是?!蔽呵恍α?。
紅豆看了看魏梟,拱手道:“對不住,我以為你是真的要殺我家主公,還在心里罵你來著。是我小人之心了,對不住?!?/p>
“無妨,情況緊急?!蔽簵n本來就沒在意。
半晌,府醫(yī)走了出來。
“已經(jīng)處理好了,只是洛侯身中不知名的毒,老夫解不了,今夜又受了這樣的傷,只怕有損元壽,還需好好將養(yǎng),莫要操勞心憂過度,放寬心才好?!?/p>
“多謝府醫(yī),”紅豆欠身致謝。
紅豆:“今夜也多謝你們了,快回去休息吧。”
四人這才離開。
小喬次日便親自送來了補品和藥膳等東西,給她安排新的住處。
縱使扶桑記恨著焉州的事情,也對小喬發(fā)不出火氣。
扶桑來了漁郡這幾天也不怎么出去,不是在議事廳繪制水渠的圖紙,就是縮在藏書閣看容郡堪輿圖手里搗鼓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魏家四將就守在門外。
“你們說,洛侯這是在干嘛?”魏梁一頭霧水,“我怎么有點看不懂?”
“不懂,”魏渠搖搖頭。
扶桑好像在找什么東西。
魏朵上前給她找到了掉到角落里的毛筆。
“謝謝,”扶桑接過毛筆,可是硯臺里沒墨了,紅豆也不知道去哪了。
扶桑就有些忙不過來。
“我來吧,”魏朵跪在矮桌邊上,給扶桑研墨。
“多謝,”扶桑笑了笑。
其他三人撇撇嘴,可顯著你了,就你勤快。
魏朵忍不住多看幾眼,卻又看不懂。
“有事?”魏朵這時不時的眼神,扶桑再遲鈍也感受到了,問他。
魏朵搖搖頭,什么也不說。
扶??戳丝词掷锏膱D紙和桌上的模型,“你是好奇,我在做的是什么?想知道?”
魏朵點點頭,滿眼好奇,“不方便的話,也可以不說。”
“沒什么不方便的,本來就是為了容郡修渠做的,”扶桑把圖紙鋪在桌面上,給他解釋:“這是個可以吊起重的木材和石頭的東西,能更大程度上的減少人力,也會更安全一些?!?/p>
“哦,”魏朵雖然看不懂原理,但是還是覺得很厲害,從懷里掏出一包飴糖遞給扶桑,“謝謝洛侯為容郡百姓做的這些,這是我最愛吃的,給你?!?/p>
扶桑抬眸,看著這少年眼里濃烈的分享欲,有些好笑,“都給我,你不吃了?”
“我,我,”魏朵不好意思的移開視線,指著魏梟說,“梟哥會再給我買的!”
魏梟無奈點頭,表示自己會給他買的。
扶桑順著他的手看向魏梟,不由得感嘆:“你們兄弟關系真好?!?/p>
“那是,我們是并肩作戰(zhàn)的好兄弟,”魏渠攬住魏梟和魏梁的肩膀。
后者白了他一眼。
扶桑不由得輕笑出聲。
魏梟正對著她的方向,不由得心尖一顫,腦子里冒出那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扶桑連夜趕工,把具體的計劃和圖紙都做好了,交給魏邵。
“其實,洛侯不必如此趕的,慢慢來也沒關系,”魏劭。
扶桑擺擺手,“容郡連年干旱,百姓苦不堪言,若能早一日完工,便早一日享福?!?/p>
魏劭對著她拱手作揖,“洛侯大義,我魏劭銘記于心?!?/p>
“應該的,”扶?;囟Y。
徐老夫人壽宴。
“河洛國洛侯到!”
扶桑今日穿的是河洛的服飾,代表著河洛出席。
她的位置與魏劭小喬相對。
扶桑剛剛落座,便聽蘇娥皇問,“想必這位便是河洛國君侯洛侯了吧,妾常聽民間傳言‘焉州有二喬,河洛扶桑俏’,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是,洛都離漁郡這樣遙遠,兩家也無交情,怎的今日會來?”
扶桑默不作聲。
蘇娥皇便自顧自說,“瞧妾這記性,妾都忘了,河洛開國主君曾教授焉州州牧治水之道,兩家算是老師與學生,想必河洛是同焉州一起來的吧?”
在場的喬家人和小喬面露尷尬。
蘇娥皇這樣漫不經(jīng)心地提起過往,是在扶桑的傷口上撒鹽。
河洛教授焉州治水之道,可輪到河洛向焉州求援卻毫無反應,閉門不出,可謂是忘恩負義。
“過去的事,我早就忘了,”扶桑理了理衣袖,“不過是近日拿下了嘯崗,嘯崗離漁郡頗近。我從前在洛都時就聽說徐老夫人年輕時驍勇善戰(zhàn),英姿不遜男兒,可惜不曾見過。到了嘯崗聽聞徐老夫人壽辰將近,便想著前來一睹徐老夫人風采。
光顧著說話了,這壽禮還未奉上,紅豆,壽禮?!?/p>
紅豆捧著一盤蓋著紅布的東西上前。
徐老夫人身邊的老嬤嬤上前掀開紅布,上面是一副白玉棋盤和一副做工精巧的纏枝花紋棋簍。
紅豆笑說,“我家主公聽聞徐老夫人善棋,便命人做了這幅棋,通透的白玉棋盤,當然要配最好的棋子,這幅棋子乃是世間罕見的云子,做工復雜艱難,世所罕見?!?/p>
“云子世所罕見,而今世上也不過兩三副,洛候這禮也太貴重了,”就連徐老夫人都有些驚訝,“前不久,洛候才為容郡修渠繪制藍圖,如今這禮怕是不能收?!?/p>
扶桑釋然一笑道:“老夫人說得哪里話,這各論各的。容郡一事是涉百姓,便是國之大事,我與巍候身為君主,自當為百姓計,哪怕容郡不是河洛百姓,也不忍見其流離失所,這是國事。
我崇拜徐老夫人英姿,送來壽禮,這是私事,不可混為一談?!?/p>
“祖母,就收下吧,別辜負了洛候一番心意?!蔽痕?。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徐老夫人收下壽禮。
“焉州特意獻上宿麥,”朱氏道:“讓大伙看看是什么樣高產(chǎn)的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