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圭病重,巍國來勢洶洶。
“而今之計,只有聯(lián)姻了,”喬圭病入膏肓,“大喬跑了,那就小喬吧,小喬你上前來,祖父有話同你說?!?/p>
“祖父,”小喬坐在床榻邊,“這次聯(lián)姻,不止你一個人去,還有扶桑也隨你一起?!?/p>
“扶桑?”小喬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不知道喬圭是在說誰。
喬越解釋,“是你小姑姑,喬扶桑,年長你三歲,她的母親與我們不是同一個,常年居住在盤邑,所以你不知道?!?/p>
可是看喬慈的模樣像是認識這位小姑姑的。
為什么單獨她不知道?
“為何要嫁兩女?”小喬不明白。
喬圭像是陷入了什么回憶中,“我走后,她不能留在焉州,紅顏禍水,恐壞焉州氣運?!?/p>
那不是祖父的女兒嗎?他為何說出這樣的話?
喬圭拉住小喬的手,殷切囑托,“扶桑,敬之,用之,防之,必要之時可殺之!”
小喬第一次見和藹的祖父眼里露出這樣明顯的殺意,這位久居盤邑的小姑姑究竟是何方神圣,祖父畏懼她,大伯父恐懼她,唯有父親面色有些怪異。
“孫女知道了,”小喬答應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fā)前往辛都。
只是沒想到,魏劭拿到盤邑印信,就將他們趕出了辛都。
劉琰帶著小喬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盤邑。
“郡守,小姑姑在何處?”小喬問。
“喬女郎在銅雀臺,”郡守解釋,“銅雀臺是為喬女郎的母親打造的,后來就是喬女郎居住在那里?!?/p>
“表哥,”小喬打發(fā)著劉琰,“我想先去見見小姑姑?!?/p>
劉琰笑了,“我陪你一起?!?/p>
“好,”小喬假笑兩下。
真是怎么都甩不掉。
銅雀臺,與焉州的樸素毫不搭邊,這里極盡奢華,一路走來無數(shù)的寶貝,可見祖父對這位小姑姑和她母親是真心愛護的。
幾人走進殿中,隔著重重薄紗,有一個依稀可見的窈窕身影靠坐在矮桌上。
風吹起薄紗,得以窺見那人真容,那張臉瑰麗莫名,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眉眼處帶著無盡的魅意,似有萬般風情欲與人說。
不像是美人,倒像是戲文里的攝人精魄的妖精。
那人一身素白的廣袖長裙,與她們身上穿的曲裾不同,飄然若仙,本該勾人的臉上一片漠然,帶著一種神明俯瞰眾生的冷漠。
艷若桃李,冷若冰霜。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矛盾的人。
這樣的矛盾形成了獨有的風情,就站在那,都足夠讓人為之駐足。
劉琰眼睛都看直了,視線下移,落在那人赤裸的雪白雙足上,讓人無端的生出一股想要捧在手里把玩的心思。
莫說是劉琰,就連小喬他們都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咳咳咳!”郡守咳嗽著,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喬女郎,焉州女娘來訪,有要事相商。”
“滾。”
淡淡的一個字,很不禮貌,卻不見郡守有什么不高興的。
“是?!?/p>
“女郎,讓我單獨跟喬女郎說幾句話吧。”小喬身邊的軍師張浦出聲。
“好,”小喬叫上劉琰,“表哥,我們出去走走吧,順便預防一下魏劭來犯?!?/p>
“喬女郎,喬公讓我給您帶句話,你為他做一件事,他就把那東西給你?!睆埰种毖浴?/p>
扶桑攥緊了衣袖,“說?!?/p>
“同小喬一起嫁去巍國,保焉州太平?!?/p>
“好。”
張浦不禁警告道:“您最好不要動歪心思,否則你拿不到那個東西?!?/p>
“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就憑你,也配?”扶桑的聲音帶著居高臨下的輕蔑,偏生張浦又不能把她怎么樣。
“哼!”張浦拂袖而去。
小喬也從劉琰哪里打聽到了,他要硫磺是為了燒死魏劭,甚至不顧這一城的百姓,她得想個辦法,讓魏劭進來。
不能讓劉琰這樣做。
小喬四處點火,不大,卻足夠引人注目,唯獨避開了銅雀臺。
有人叩門。
扶桑聽蘇嬤嬤來報,“外邊好多百姓,大火起來了?!?/p>
“開門,把百姓接進來,”扶桑拿起柜子里的弓弩,走了出去,“照顧好百姓,有多少管多少?!?/p>
“是?!?/p>
魏劭的軍隊現(xiàn)在才進城,火是誰放的?
小喬?
看來喬家出了個有點意思的人。
劉琰現(xiàn)在在四處尋找小喬的下落,她會躲在哪里?
有了。
扶桑笑了,只是那笑容在火光中顯得有些詭異。
小喬從背簍里爬出來,前邊站著一個人,大喜過望,“魏梟將軍?!”
魏梟將箭矢搭在弓上,“怎么?以為我是來救你的。”
小喬臉上的笑容僵住,害怕極了。
“若不是喬家背信棄義,我的父兄怎會戰(zhàn)死沙場,我的母親怎么會傷心致死,我!”魏梟的眼睛因為濃烈的恨意而變得赤紅,隱隱有淚光閃爍,咬牙切齒道:“又怎么會淪為與狼搶食的野孩子?喬家,都該死!”
小喬轉身就跑,絲毫不敢耽誤。
魏梟松開手,帶著殺意的箭矢飛出。
砰!
一根小巧的箭矢飛了出來,打歪了這只箭。
魏梟抬頭去看那短箭飛來的方向,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小喬跑遠了。
魏梟正欲搭弓再射,卻被趕來的魏劭攔住。
“為何?!”
“是她救了盤邑?!?/p>
小喬跑出去,轉眼就遇到了劉琰,身后巍國士兵攔住了去路。
前有狼,后有虎。
最終小喬還是選擇了魏劭,劉琰落敗而逃。
巍國軍隊在盤邑修整。
士兵多有被燒傷的,傷患多得軍中的醫(yī)者忙不過來。
城中的大夫自告奮勇來幫忙。
“如何?”魏家四將前來詢問。
軍醫(yī)說,“多虧了喬女郎帶來城中大夫一起幫忙,我們這才完成的差不多了?!?/p>
“喬女郎?”魏渠疑惑,“喬女不是在府里嗎?我們剛從那來?!?/p>
“不是那位喬女娘,是喬圭的小女兒,常年居住在盤邑的喬女郎?!避娽t(yī)解釋。
魏梟皺眉,“為何我們從未聽說過這位喬女郎?”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百姓說這位喬娘子身體不好深居簡出,除了每月初一在城中義診之外,其余的時間都待在銅雀臺?!避娽t(yī)如實稟報。
“人在哪?”魏梟。
“在哪里,”軍醫(yī)手一指,“一身白,圍著面紗的那個女郎就是?!?/p>
扶桑正給一名士兵縫合著傷口,額頭冒出細汗。
四將大步上前。
魏梟冷哼一聲,“從來聽說喬家害人,還沒聽說過喬家會救人?!?/p>
扶桑手一頓,不搭理他,繼續(xù)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