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我是負(fù)責(zé)搜尋洛河神女的下落,在那之前我查到了一件事情,”喬平娓娓道來,“河洛族不同于常人的原因在于他們的身體,他們比起一般的人更加聰明。
傳說中,他們的血液里被洛神賦予了一種罕見的特性,外表上看就是一個類似水滴的刺青,這讓他們河洛族人能夠在水底長時間的活動而不受傷害?!?/p>
“這跟我們在說的事情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這種特性,只會在女人之間遺傳,所以河洛族一直都是母系氏族?!眴唐嚼^續(xù)說,“只有母親愿意,才會遺傳給下一代,肚子里的孩子才會像河洛族人一樣。
河洛分兩族,河族和洛族,當(dāng)年的洛河神女就是和河族族長在一起的。
扶桑的母親當(dāng)年是被我父親強(qiáng)迫的,對父親恨之入骨,孩子在逃回河洛的途中,就已經(jīng)落了。
扶桑是兩人回到河洛之后生下的孩子,我自知喬族罪孽深重,不愿再繼續(xù)錯下去,可當(dāng)年我還年輕無力對抗父親,便只能與扶桑的母親商議,將扶桑說成是父親的孩子,來保全她。
扶桑左肩上的水滴型胎記就是最好的證明!”
扶桑捂住了自己的左肩,她真的有。
她原本以為那是族長才有的標(biāo)志。
原來河洛的女人都有嗎?
“如此一來,”魏朵大聲說,“扶桑就不算是弒父殺兄了!她是報仇而已!”
各方諸侯也就沒什么理由,從她手里搶東西。
扶桑笑了,越笑越大聲,像是發(fā)了瘋,要將自己多年里對自我的厭棄,惡心都驅(qū)除出去。
她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隨之而來的就是嘴邊溢出的血。
“桑桑!”魏梟摟著扶桑,半跪在地上,抬手擦拭著她唇邊的血跡,可怎么都擦不干凈。
“這是怎么回事?”魏梟問道。
蘇嬤嬤解釋,“神女,沒有武功,為了報仇,她服用了河洛的禁藥,這藥能短時間將人的武功提升到極致,但是會留下后遺癥,嚴(yán)重的會死?!?/p>
魏梟自責(zé)地輕撫她沒有血色的臉頰,“都是我不好,沒有早點發(fā)現(xiàn)你的不對,我該陪你一起來的?!?/p>
“別,哭,”扶?,F(xiàn)在喘氣都覺得累,眼前的人影重重疊疊,看不真切,“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好,”魏梟吻了吻扶桑的眉心,“梟郎帶你回家,帶河洛的子民回家?!?/p>
魏梟解開她手上的絲帶,扯下鎧甲上的披風(fēng),將人綁在自己的背上,扔掉了弓箭,左手拿起扶桑的刀,右手拔出腰間的佩刀。
“大家聽我號令,我們回河洛,回家,誰敢阻撓,殺無赦!”
“回家!回家!”
魏劭沒有阻攔,卻也沒有幫忙,自此他失去了一個兄弟。
魏渠和魏朵對視一眼,沒有上前。
各方州牧還是不死心,有追上來的。
魏梟帶著他們吃力地抵抗四面八方來的追兵。
遠(yuǎn)處數(shù)萬兵馬趕來。
魏儼坐在馬上,視線落在魏梟的肩頭,扶桑那張?zhí)撊醪豢暗哪樕?,眼底的心疼一閃而過。
“我乃邊州主君!”魏儼高聲道:“你們中原人好不要臉,圍剿人家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手無縛雞之力,打的他們傷亡慘重?
“我們中原人的事,跟你一個邊州人有什么關(guān)系?”
魏儼嗤笑一聲,“怎么沒關(guān)系?我也對這河圖洛書和河洛寶藏挺感興趣的,要不然你們讓給我?”
魏梟握緊了馬背上的弓箭,蓄勢待發(fā)。
魏儼見這些人面上都是不愿意,“既然你們也不愿意讓給我,我也不愿意松手,不如就還給人家自己好了。
畢竟那是人家河洛的東西?!?/p>
魏儼這番話就是說,如果要搶,那他邊州也要搶,邊州人人高馬大打起來討不到好處,不搶,就還給人家河洛,各方都拿不到。
如今,也只能放棄了。
“走,”魏儼側(cè)首。
“多謝,”魏梟抱拳,策馬而去,絲毫沒有猶豫。
連著趕了半個月的路,終于回到了洛河河畔,按照蘇嬤嬤的指引找到了機(jī)關(guān),懸崖后的河洛舊址。
斷壁殘垣,洗劫一空。
卻也看得出往日的輝煌和安居樂業(yè)。
河洛族人動手能力強(qiáng)。
洛恒和河弘毅率領(lǐng)大家開始重修家園。
魏梟守著昏迷的扶桑,河洛的大祭司日日夜夜為她祈福,加上藥物的調(diào)養(yǎng),終于在昏迷的第十八日,扶桑醒來了。
一睜眼,面前的魏梟滿臉的胡茬,眼下青黑一片,那雙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身后的大祭司還在跳著祈福舞。
“怎么這么狼狽?”扶桑抬手撫上他的臉。
魏梟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別摸,扎到你?!?/p>
“不怕?!?/p>
大祭司停下了動作,而后跑出去,高喊:“醒了!醒了!洛神保佑!神女醒了!”
“洛神保佑!”
“洛神保佑!”
魏梟跟她額頭相抵,哽咽道:“你終于醒了,終于,醒了?!?/p>
扶桑也不嫌臟,吻了吻這人側(cè)臉,鼻尖,嘴唇,“辛苦了,我本來都看見閻王爺了,可一直聽到某個人的聲音。
閻王爺說我還有情債未了,又把我踹回來了?!?/p>
魏梟破涕為笑。
修養(yǎng)了一段時間,扶??梢韵碌刈呗妨?。
魏梟牽著她走到河洛的一處山洞中。
“這里是?”
“我們河洛的歷代族長和一些功績卓越的族人死后,都會有一盞長明燈在這里供奉,后面就是他們的牌位?!?/p>
洛恒他們重建,也是先重修了這里。
扶桑帶著魏梟跪下。
“河洛祖先在上,第一百七十二代洛族族長,洛河神女?dāng)y夫君魏梟,前來拜見各位祖先。”扶桑雙手交纏,做了個奇怪的手勢,魏梟有樣學(xué)樣。
“河洛男子不是用這個手勢,這是女子用的?!狈錾<m正他的手勢,“男子是這樣的?!?/p>
魏梟明了。
“河洛列祖列宗在上,晚輩魏梟,是扶桑的丈夫,”魏梟姿態(tài)虔誠,“當(dāng)著各位的面,魏梟保證一定一輩子愛護(hù)扶桑,不離不棄?!?/p>
“好了,”扶桑拜了拜,由他牽著起身,“帶你去個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p>
扶桑帶著魏梟七拐八拐的,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一處懸崖邊。
“你武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