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凝土泵車的轟鳴聲中，林夕的無名指在藍圖邊緣蹭出淡金劃痕。沈默昨晚套上的再生鋼戒指正在氧化發(fā)暗，戒圈內嵌的微型傳感器卻將他的心跳頻率刻在她指腹。工地臨時指揮部里，十臺顯示器同時閃爍著他昨夜植入的預警程序——每道紅光都對應著林振業(yè)殘黨的資金異動。

"林總，三號碼頭檢測到異常氯離子濃度。"助理的聲音從對講機傳出，背景音里混著俄語叫罵。

沈默的鉛筆在結構圖上畫出銳角，筆尖突然折斷。他抬頭時正撞上林夕審視的目光，她頸間的新傷泛著和他鎖骨疤痕同樣的淡青色。五小時前在安全通道的那個吻還帶著檸檬糖的酸澀，此刻卻要面對混凝土車間的生死時速。

"是調虎離山。"沈默用斷鉛筆戳中地圖上的冷鏈物流園，"他們在用凍土掩護鋼筋走私。"

林夕的高跟鞋碾過滿地報表，在落地窗前投出修長的剪影。沈默看見她倒影中的手正無意識摩挲婚戒，那是他拆了三個定位器改造的微型信號塔。突然響起的防空警報撕裂空氣，兩人同時撲向控制臺的動作，讓懸浮椅撞出火。

"B2區(qū)！"沈默的聲紋解鎖了加密圖層，"他們在用液氮速凍承重柱！"

林夕的婚戒突然發(fā)燙。全息投影顯示走私團伙正在篡改制冷參數(shù)，零下196度的液氮管道直通藝術館地基。她扯斷珍珠項鏈，將散落的珠子卡進控制臺縫隙："啟動熱能補償系統(tǒng)，用上周回收的鋼廠余熱。"

沈默的帆布鞋在地面擦出火星。他邊跑邊解開工裝褲，露出腰間纏著的檸檬糖炸彈——那是用糖紙包裹的微型燃燒彈。林夕追上來時，他的唇正貼在她警報器上："還記得月相儀的青銅導熱系數(shù)嗎？"

地下冷庫的門在液壓器作用下緩緩開啟。白霧中浮現(xiàn)的走私船輪廓讓林夕瞳孔收縮，那是林振業(yè)名下的破冰船"永凍層號"。沈默突然將她推向測溫儀死角，自己暴露在狙擊手瞄準鏡下："他們要的是我腦中的抗震算法！"

槍聲與液氮泄漏聲同時炸響。林夕的婚戒突然投射出全息鍵盤，她徒手拆開配電箱，用珍珠耳釘短路了制冷系統(tǒng)。沈默在冰面上滑跪而來，工裝服結滿霜花，掌心的檸檬糖炸彈正與她的珍珠項鏈產(chǎn)生詭異共振。

"接住！"他拋出糖紙包裹的燃燒彈。林夕用婚戒激光點燃引線的剎那，看見糖紙上密布著建筑力學的求婚誓詞。爆炸引發(fā)的熱浪融穿冰層時，兩人十指緊扣跌進地下暗河，沈默的諾基亞在防水袋里播放著《月光奏鳴曲》。

浮出水面時，浦東的霓虹正在薄霧中蘇醒。林夕濕透的襯衫貼在沈默的舊傷疤上，體溫交融處蒸騰起白霧。他忽然咬開藏在舌底的檸檬糖，將糖紙折成戒指盒："原本該在旋轉餐廳..."

"這里更好。"林夕扯開他浸透的工裝背心，咬住糖塊渡進他口中，"混凝土未干時澆筑才牢固。"

追捕者的探照燈掃過江面時，兩人正藏身橋墩澆筑模。沈默的心跳通過戒指傳感器在林夕腕表上成像，曲線逐漸與她的脈搏同頻。他沾著水泥的手在她后背畫出結構圖，每一筆都是當年父親未能完成的抗震設計。

"如果活過今晚..."林夕的牙齒磕在他喉結的追蹤器上，"我要在死亡網(wǎng)格的每個節(jié)點刻結婚紀念日。"

沈默的回應是啟動婚戒里的爆破程序。對岸走私船突然騰起橙色火焰，燃燒的鋼材在空中拼出兩人名字的摩斯密碼。趕來的記者鏡頭里，林氏集團總裁正咬著流浪漢遞來的檸檬糖，將凍傷的腳塞進他焐熱的帆布鞋。

次日報紙頭條是兩人在晨霧中相擁的剪影，背景里燃燒的"永凍層號"映紅江面。內頁不起眼的角落，有張模糊的特寫——沈默后頸的電子紋身更新了最新日期，正是林夕昨夜在他肩頭咬出的滲血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