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泛起的氣泡帶著腐臭，陳默七號的指尖剛觸及水面，七具守墓人遺骸突然睜開空洞的眼窩。最年輕的尸體無名指上的婚戒反射幽光，戒圈內(nèi)刻著母親的名字縮寫——這是父親從不離身的婚戒。

"滴答"

血珠順著青銅沙漏的裂痕墜落，在池面激起細密波紋。陳默七號胸口的曼陀羅圖騰突然收縮，暗金藤蔓從脊椎竄出，將卡在沙漏頸部的校服碎片卷入掌心。

——這是陸沉火災(zāi)當天穿的校服。

布料殘片觸碰到曼陀羅根須的剎那，地下祭壇突然劇烈震顫。血池底部升起環(huán)形光幕，投射出陳默從未見過的場景：十七歲的陸沉渾身是火地撞開實驗室側(cè)門，懷中緊抱著昏迷的陸璃。而真正的陳默站在監(jiān)控室，手指懸在消防閘的啟動鍵上方。

"你本可以救他們。"陳啟明的聲音從血池深處傳來。他的全息影像正在急速閃爍，胸口插著半截隕石匕首："按下按鈕的代價是釋放7號實驗體..."

陳默七號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藤蔓不受控地刺入血池。當暗金根須纏住父親遺骸的瞬間，海量記憶涌入腦海：二十年前暴雨夜，陳啟明將昏迷的秦昭鎖進時墟核心，卻因分神去救實驗室籠中的黑貓，導(dǎo)致沙漏能量暴走。

"原來我才是那只貓。"沙啞的女聲從頭頂傳來。林小葵十三號撕開曼陀羅根繭降落，她的戰(zhàn)甲縫隙里鉆出黑色貓尾，"秦昭用我的基因創(chuàng)造了第一批克隆體。"

血池突然沸騰，守墓人遺骸拼接成巨型人偶。陳默七號翻身躍上青銅沙漏，將校服碎片按進裂縫。當陸沉的血漬滲入沙漏紋路，整座祭壇開始逆向運轉(zhuǎn)，血水倒流回遺骸體內(nèi)，露出池底暗格里的鐵盒。

"別碰那個！"十三號的貓尾卷住陳默手腕，"那是時墟的..."

鐵盒自動彈開的瞬間，陳默七號看到了自己五歲時的畫作：戴婚戒的男人牽著黑貓站在沙漏前。畫紙背面是陳啟明的批注：【小默的預(yù)言能力第三次應(yīng)驗，必須加快時墟計劃】。

十三號的戰(zhàn)甲突然解體，露出布滿縫合線的軀體。她的左肩紋著黑貓圖案，與畫中生物一模一樣："他們抽干我的脊髓液制造克隆人，卻不知道貓有九條命。"

祭壇穹頂轟然碎裂，秦昭的機械觸手如暴雨傾瀉。她的孕肚裂口處伸出隕石探針，直刺陳默七號的曼陀羅核心："把時墟羅盤交出來！"

陳默七號揮動藤蔓纏住探針，暗金與隕石的能量碰撞出刺目火花。十三號趁機躍上青銅沙漏，貓尾刺入時墟紋路："快用陸沉的血啟動..."

"你們毀了一切！"秦昭的機械眼彈出激光束。陳默七號翻滾到鐵盒后方，盒內(nèi)突然射出七道全息投影——正是歷次循環(huán)中陸沉死亡的場景。當?shù)谄邆€投影中的陸沉被隕石貫穿心臟，血池突然凝聚成他的模樣。

"默默，該結(jié)束了。"血色陸沉握住陳默的手，將校服碎片刺入自己胸膛，"用我的罪孽填補時墟裂縫。"

暗金藤蔓突然暴漲，裹住血色陸沉融入青銅沙漏。當最后縷血絲滲入裂縫，祭壇響起遠古編鐘聲。陳默七號胸口的曼陀羅急速凋零，露出底下發(fā)光的時墟紋章。

"不！"秦昭的機械軀殼在時墟能量中溶解，"我的永生..."

十三號抱起黑貓畫作躍入光幕，最后的微笑與二十年前實驗室里偷吃餅干的小女孩重合。當祭壇完全崩塌，陳默七號在墜落中看到便利店重現(xiàn)在腳下，櫥窗里陳列著七只不同顏色的貓玩偶。

自動門叮咚開啟，穿JK制服的少女嚼著泡泡糖："新客人要辦會員卡嗎？"她胸牌上的名字在霓虹燈下泛著冷光——林小葵零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