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殺了他!大小姐殺了他!
宮遠徵動手。
沈姣的匕首顫抖著抵住宮遠徵心口,月光穿過氣孔,照得他睫毛在臉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匕首尖抵在宮遠徵心口的皮膚上,壓出個小小的凹陷,沈姣的手抖得厲害,刃尖挑破了他素白里衣的系帶。
沈姣你...故意的?
她盯著他心口迅速消退的赤蛛紋,突然發(fā)現那根本不是蠱毒——是朱砂混著藥汁畫上去的假紋!
宮遠徵現在才發(fā)現?
宮遠徵突然握住她持刀的手往前送,刀尖劃破自己心口皮膚,血珠滲出來的瞬間,老管家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老管家不可能!沈家刀怎么會認你!
沈姣的匕首突然脫手飛出,凌空轉了個彎,刀柄重重砸在老管家天靈蓋上,老人癱軟倒地的同時,甬道深處傳來機括轉動的轟響。
宮遠徵走!
他拽起沈姣就往回跑,玉匣里滾落的絹帕被踩在腳下——上面繡著“以假蠱誘真兇”六個字,正是沈姣母親的筆跡。
老管家最后的狂笑追著他們后背。
老管家大小姐以為這就完了?甲字庫里等著——
一塊墜落的斷石截斷了話音。
沈姣被宮遠徵護在身下竄出甬道,當鋪的后院已經燒成火海,宮子羽的九節(jié)鞭纏在井轱轆上,正拼命朝他們揮手。
宮子羽這邊!
沈姣剛要跑,宮遠徵突然悶哼跪地,她回頭看見他后背插著半截斷箭——是方才在甬道里替她擋的,箭頭的靛藍色已經蔓延到肩胛。
沈姣你不是說赤蛛紋是假的嗎!
宮遠徵毒是真的...
他扯開衣領,真正的赤蛛紋此刻才浮現出來,在心口處瘋狂扭動,沈姣突然想起玉匣夾層還有東西,掏出來竟是顆金絲棗蜜餞。
宮遠徵現在沒空吃零嘴。
沈姣我爹的解毒方!
她捏碎蜜餞,里頭裹著張藥箋,宮遠徵掃了一眼突然冷笑,搶過藥箋吞了下去。
沈姣你干什么!
宮遠徵你爹寫的...以毒攻毒。
他嘴角溢出黑血,眼神卻清明起來,反手拔了背上的箭擲向火海,箭桿穿透濃煙,遠處傳來聲慘叫——竟是本該昏迷的老管家!
宮子羽快上井繩!
沈姣被推上井轱轆時,死死拽著宮遠徵的袖子,火舌舔上他衣擺的瞬間,她看見他低頭說了句話,卻被爆裂聲蓋過。
沈姣你說什么?
宮遠徵我說...
井繩突然斷裂,兩人齊齊跌進井里,刺骨的井水淹沒頭頂時,宮遠徵的手護住了她后腦,沈姣在黑暗中摸到他心口——赤蛛紋徹底消失了,只剩個陳年舊疤,形狀像極了她鎖骨的紅痣。
浮出水面的地方是條暗河,岸上站著渾身濕透的宮尚角,他腳邊躺著被鐵鏈鎖住的老管家,老人胸口插著那支靛藍毒箭。
宮尚角鬧夠了?
沈姣趴在岸邊直咳嗽,手里還攥著半片沒被水沖化的藥箋,宮遠徵從背后拎起她衣領,聲音恢復了一貫的冷淡。
宮遠徵甲字庫還要去嗎?
沈姣去!
她甩開他的手,自己撐著岸石爬起來,宮尚角突然扔來個油布包,里頭裹著當鋪里那盞油燈——玉佩完好無損地嵌在燈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