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渡眠走了,什么都沒帶走,又好像什么都帶走了,七個人坐在病房的沙發(fā)上,盯著那張牛皮紙看了一夜。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丁程鑫撐著沙發(fā)邊起身,步伐沉重的往門口挪著,不就是一個溫渡眠嗎,想往他身上貼的女人多了去了。
不就是…一個溫渡眠嗎?
“碰—”
嚴浩翔丁哥!
丁程鑫臉色不太好,躺在原本溫渡眠的床上,醫(yī)生說是急火攻心,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就好了。
張真源頭都大了,溫渡眠的事還沒解決好,丁程鑫又暈倒了,眸色暗了暗,目光落在那封信上,伸手,把那張牛皮紙收好。
想起信里的內(nèi)容,他有些喘不上氣:
—
“見字如面:
心緒凝重,沉思落筆。
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我自知時日不多,不愿再讓你們?nèi)找共賱?,為我尋求渺茫的希望。你們前路坦蕩,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實屬難堪。
如果沒有合適的腎源,想必我最后的樣子是難以接受的、丑陋的,這般模樣你們定不會想要看到,甚至我落筆時,腦海中已經(jīng)有了你們掩面哭泣的樣子,實在令我心痛。
我們恩愛萬般,兩年多的時間,風(fēng)也走過,雨也經(jīng)歷,這次離開,我迫不得已,卻也是沒有辦法的抉擇。希望你們閱讀這些文字的時候,不要過于傷心而無法繼續(xù)當(dāng)下的生活。
不知你們是否還記得兩年前的除夕夜,那是于我而言為數(shù)不多的、記憶最深的,體會到家的感覺,命運很神奇,我們看起來是那么的不相關(guān),卻也被綁在了一起,竟莫名的合拍。
你們于我,實為人生中難得一遇的摯愛。
不要找我,請給我一點時間,兩年為期,如果兩年后我還活著,我會不顧一切的奔赴;如果我沒回來,也請不要喪失對人生的信心,繼續(xù)積極的、果斷的面對接下來的生活。
八月二十一日 溫渡眠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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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安置好丁程鑫,抬頭瞥見了張真源手里的紙,心臟驀地收縮,千絲萬縷的痛意傳遞到身體的各個部位。
上天給了他禮物,卻又在眨眼間收回,想過一萬種分別的場景,就是沒想過她不要他了。
溫渡眠,你就是個膽小鬼,寧愿躲起來也不想讓我見你最后一面,可我又怎么會嫌棄你,如果你最后實在沒救了,我甚至想過用藥物和機器給你續(xù)命。
我最害怕的就是你不在我身邊,而你,竟然真的成全我的恐懼……
馬嘉祺浩翔
馬嘉祺去睡會兒吧
即使面對愛人的告別和哥哥的暈倒,他也不能倒下,公司需要他,家里更離不了他,心里痛的滴血,可還是要維持好每一個人。
嚴浩翔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抽了力氣,緩緩的、靠在他腰上,哪怕他已經(jīng)是一個能對自己行為負責(zé)的成年人了,看見哥哥,還是下意識的依賴。
嚴浩翔哥
嚴浩翔小眠會回來的
嚴浩翔對嗎?
馬嘉祺垂下眸子,會回來嗎?他說了好像不算,但如果她回來,他一定不會再讓她離開,緊緊的、抓住她。
病房里很安靜,他們的談話聲很清晰,宋亞軒思忖著,劉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情,青春期的那股偏執(zhí)隱隱發(fā)作。
溫渡眠,你最好是一輩子都別讓我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