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殿外,上古慵懶地靠在躺椅上,閉著眼睛,盡情地沐浴著這溫暖的日光。
她微微嘟囔著,聲音里滿是愜意:
“神生就當(dāng)如此,曬著日光,有人伺候,啥都不用干,就是舒服?!?/p>
白玦坐在一旁,手里拿著精致的糕點(diǎn),一塊一塊地喂給上古。聽到上古的話,他無奈地笑笑,伸手輕輕刮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尖,寵溺地說:
“沒出息?!?/p>
上古卻毫不在意,反而傲嬌地?fù)P起下巴,哼了一聲:
“沒出息又如何,反正萬事都有你白冰塊兒解決,我這主神一輩子沒出息也是可以的?!?/p>
她歪著頭,嘴角帶著一絲俏皮的笑意,仿佛自己就是這世界上最任性的神。
白玦看著她,眼神里滿是寵溺,卻又無可奈何。
他輕輕嘆了口氣,正準(zhǔn)備再說些什么,突然,上古的身子猛地一顫,小腹間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她原本愜意的表情瞬間扭曲,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痛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是緊緊抓住白玦的手,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白冰塊兒,我……”
白玦見狀,心中一驚,連忙伸手扶住上古。
他抬起頭,看到上古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蒼白,冷汗不斷從她的額角滲出,順著臉頰滑落。白玦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慌忙將她攔腰抱起,聲音里帶著一絲急切:
“快,傳神醫(yī)!”
白玦小心翼翼地將上古放置榻上,然而上古卻緊緊拉住他的衣袖,盡管此前她曾孕育過元啟,但那時的她尚未完全覺醒,僅僅是以后池的身份存在。生產(chǎn)所帶來的痛楚對于當(dāng)時的她而言,不過是一段模糊不清的記憶罷了。
未曾料到,此番親身經(jīng)歷竟會如此刻骨銘心,其疼痛程度甚至超越了往昔赴劫之時。
與此同時,神醫(yī)心急如焚地匆匆趕至朝圣殿。
只見上古的額頭布滿豆大的汗珠,這些汗水早已浸透了她的秀發(fā)。
而上古則緊咬牙關(guān),拼盡全力不讓自己發(fā)出一絲呻吟之聲。
“神尊,產(chǎn)房之內(nèi)血腥之氣彌漫,實在不利于您在此久留,還請您暫且回避一下吧!”
神醫(yī)深知男子身處產(chǎn)房多有不便,于是好心勸道。
然而,白玦執(zhí)拗地?fù)u了搖頭,表示決不會離去。
遙想當(dāng)初上古尚是后池的時候,因生元啟之際他未能陪伴左右,所以白玦并不知曉女子分娩究竟要承受怎樣巨大的痛苦。
而此時此刻,當(dāng)他親眼目睹這一切之后,內(nèi)心深處對上古的愧疚之情不禁愈發(fā)深沉起來。
“上古,生完這胎我們就不生了,對不起,是我讓你受苦了。”
白玦緊緊握著上古的手,眼神中滿是愧疚和心疼。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仿佛在安撫著上古此刻的痛苦。
上古虛弱地笑了笑,她的眼角帶著一絲疲憊,此時的她已經(jīng)快沒有力氣了。
她輕輕握住白玦的手,聲音微弱卻帶著一絲倔強(qiáng):
“白冰塊兒,你施法緩解一下我的疼痛,我已快沒有力氣了?!?/p>
她的呼吸急促,額頭上滿是汗水,但她的眼神卻始終緊緊盯著白玦,似乎在等待他的回應(yīng)。
白玦如夢初醒,他意識到自己在這關(guān)鍵時刻竟然有些失神。
他深吸一口氣,迅速將神力輸送到上古體內(nèi),溫暖而強(qiáng)大的力量緩緩流入她的身體,試圖緩解她的痛苦。
終于,在白玦的努力下,上古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了一些,她的表情也不再那么扭曲。
不一會兒,隨著一聲清脆的啼哭,孩子出生了。
神醫(yī)小心翼翼地將孩子包裹好,然后恭敬地向白玦道賀:
“恭喜神尊,是個女兒?!?/p>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喜悅和敬畏,畢竟這是神尊的孩子,注定不凡。
白玦接過孩子,看著她粉粉嫩嫩的小臉,心中涌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感。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她,生怕弄疼了這個剛剛來到世上的小生命。
然而,白玦畢竟沒有抱過孩子,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他微微皺眉,眼神卻始終溫柔地看著懷中的女兒,仿佛整個世界都集中在了這個小小的身軀上。
?”小棉襖?!?
得知上古生產(chǎn)消息后的炙陽心急如焚,腳下生風(fēng)般地迅速來到了朝圣殿。
一進(jìn)入殿內(nèi),他便看到上古已然疲憊不堪地沉沉睡去,而那孩子則在白玦的懷中不停地哭鬧著,聲音嘹亮得仿佛能穿透屋頂。
白玦滿臉無奈和窘迫,雙手緊緊地抱住孩子,卻似乎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安撫這小小的生命。
他手忙腳亂地輕拍著孩子的后背,但孩子的哭聲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看著眼前這位平日里威風(fēng)凜凜、無所不能的真神此刻竟如此手足無措,炙陽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又好氣。
“白玦啊白玦,虧你還是這孩子的父神呢,居然連個孩子都不會抱!”
炙陽笑著搖了搖頭,走上前去,伸手輕輕地從白玦懷中接過孩子。
說來也怪,這孩子到了炙陽手中后,雖然依舊啼哭不止,但明顯安靜了一些。畢竟在上古剛出生的時候,炙陽也曾抱過她幾次,對于抱孩子這件事,自然要比白玦熟練不少。
炙陽低頭仔細(xì)端詳著懷中的孩子,只見小家伙粉雕玉琢,煞是可愛。
只是那張小臉因為哭泣而漲得通紅,讓人看了心疼不已。他一邊輕柔地哄著孩子,一邊對白玦說道:
“孩子應(yīng)該是餓了,白玦,你快吩咐神侍去煮些牛奶來,動作要快些。這里有我照看孩子,你放心去吧?!?/p>
說罷,他便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懷中的小寶貝身上。
“瀾灃帝君,你確定不復(fù)帝君之職,要當(dāng)一平凡的散仙嗎?”
瀾灃和華姝決定云游四海,到人間去幫助一些有需要的人。
他們相視一笑,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如今三界和樂,瀾灃前半生都為三界鞠躬盡瘁,如今我的命是姝兒給的,余生,只為她而活?!?/p>
瀾灃的聲音堅定而溫柔,眼神中滿是對華姝的深情。
他向元啟作了個揖,元啟也不勉強(qiáng),只是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欣慰:
“既如此,我也不好勉強(qiáng),祝你們夫妻日后幸福安康,再不分離。”
“多謝神君,也愿您與鳳皇長長久久,執(zhí)手到老?!?/p>
瀾灃微微拱手,目光中帶著一絲感激。隨后,他攜華姝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元啟面前。元啟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心中感慨萬千。
這時,白玦給他傳來一片令羽。
元啟接過令羽,臉上露出欣喜之色。他迫不及待地喊道:
“阿隱,阿隱。”
興奮的神情讓整個大澤山都充滿了喜悅的氣息。
正在房中看話本的鳳隱被元啟的喊聲驚醒。
她原本昏昏欲睡,聽到元啟的聲音瞬間清醒過來,放下手中的話本,揉了揉眼睛,問道:
“阿啟,怎么了?”
“母神生了,是個妹妹?!?/p>
元啟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得知上古順利生產(chǎn),鳳隱也忍不住甜甜一笑,輕聲說道:
“恭喜??!阿啟,當(dāng)哥哥了?!?/p>
“我想上神界去看望一下母神,不過阿隱,你已接近預(yù)產(chǎn)期,將你獨(dú)自留在大澤山,我不放心?!?/p>
元啟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滿是擔(dān)憂。
他想帶些補(bǔ)品上神界給上古,但鳳隱的預(yù)產(chǎn)期也快到了,他實在不放心將她一個人留在家里。
鳳隱卻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溫柔和堅定:
“這有什么的,我好歹也是鳳皇,又不是瓷娃娃。母神生產(chǎn)完身體虛弱,你身為人子也該去探望。之前三生石給我的補(bǔ)品還有一些,你都拿上神界給母神吧。”
元啟看著鳳隱,眼中滿是感激和愛意。他輕輕在她額上落下一吻,笑著說:
“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我走了。還是那句話,有事就去找三伯。”
鳳隱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聲說道:
“知道了。”
“師尊,后池姐姐生了,你不回去看看嗎?”?
天啟這也得知了上古生下女兒的消息,面對白爍不解的詢問,天啟微微一笑,白玦何許人也,這個時候自己上神界,到時候還能不能獨(dú)自回來,就難講了。?
“師尊,你為什么不說話啊,你究竟為何不回神界看看后池姐姐,你不想看看后池姐姐生的小寶寶嗎?”?
“爍兒,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但不是現(xiàn)在?!?
天啟的話讓白爍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自己師尊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你清穆哥哥一家子兩口都是我?guī)Т蟮?,我要再回去,估計這女兒都要讓我?guī)??!?
“師尊你在和我開玩笑吧?!?
白爍表示有點(diǎn)不相信,天啟嘆了口氣:?
“你師尊我向來不愛開玩笑,你后池姐姐,我?guī)Т蟮?,你阿晉哥哥,也是我?guī)Т蟮?,莫非你清穆哥哥就?fù)責(zé)和后池姐姐生,我就負(fù)責(zé)養(yǎng),我又不是傻子?!?
上古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
“上古,你醒了,我給你熬了粥,現(xiàn)還用法術(shù)溫著,趁熱我喂你喝下去吧?!?
白玦給上古熬了粥,上古點(diǎn)點(diǎn)頭,生產(chǎn)之后身體虛弱,正好吃些清淡的來補(bǔ)補(bǔ)身體。?
“白冰塊兒,我們的孩子呢,我迷迷糊糊的聽神醫(yī)說是女兒,我還沒有抱過我們的女兒呢?!?
白塊將上古扶起身,上古打量四周沒發(fā)現(xiàn)孩子,白玦吹了吹粥,柔聲說:?
“女兒炙陽抱去混沌殿了,說替我們養(yǎng)一段時日,等你身體養(yǎng)好了,再送回朝圣殿。?
“以前怎么不知道炙陽喜歡孩子??!”?
上古失笑,白玦挑了挑眉,給上古喂了口粥,半開玩笑的說:?
“人家炙陽孤家寡人那么多年,呆在混沌殿難免寂寞,現(xiàn)在能有個孩子陪他,能不喜歡?!?
“要不我們將女兒養(yǎng)在混沌殿吧,也好陪陪炙陽,我們想她了便去混沌殿,待她長大了再接回來。”?
上古同白玦商量,白玦似笑非笑的看著上古,調(diào)侃道:?
“這會不會有些不太好,炙陽又要處理神界的所有事務(wù),又要給我們帶女兒,不怕累死他嗎?”?
“沒事啊,不還有你嗎?到時讓他把神界的事務(wù)交給你打理,他帶我們的女兒,這不就行了嗎?”
白玦干笑幾聲,早知道自己就不多嘴了,本想拒絕的他卻又不敢違抗上古,只得無奈答應(yīng)下來。?
得知的消息后炙陽樂得合不攏嘴,當(dāng)天他便將堆積如山的奏章一股腦兒地送到了朝圣殿。
看著那堆積如小山般的奏折,白玦不禁有些懷疑神生。
這么多奏章,自己批個三天三夜都批不完吧,他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心中暗暗叫苦。
恰好這時,元啟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來到了朝圣殿。他一進(jìn)門就急切地問道:
“父神,母神呢,生產(chǎn)后身體還好吧?對了,小妹妹呢,我要去看小妹妹?!?/p>
元啟的眼中滿是關(guān)切,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顯然對新出生的妹妹充滿了期待。
白玦微微一笑,輕聲說道:
“你母神正在休息,小妹妹在你大伯那里。要去便去看吧。對了,這里有些你三伯最愛的孤本,你待會兒下界幫忙帶給他。”
他暗中施法,將那些奏折迅速打包好,動作流暢而隱蔽,元啟絲毫沒有懷疑。
元啟將給上古的補(bǔ)品從乾坤袋中拿出,又將白玦打包好的奏折放入了乾坤袋。他恭敬地說道:
“既然母神在休息,阿啟就不打擾了。這些是給母神的補(bǔ)品,阿啟就放這兒了?!?/p>
說完,他施了個法訣,身影瞬間消失在朝圣殿,只留下白玦望著他的方向,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元啟到混沌殿后也沒有多停留,他心里一直掛念著鳳隱,小坐了一會兒便匆匆返回了大澤山。
“三伯,這是父神給你的,說是你最喜歡的孤本?!?/p>
元啟完全不知情,將白玦打包好的奏折交給了天啟,隨后便匆匆離開了。
天啟接過元啟遞過來的包裹,一頭霧水。他皺著眉說道:
“什么孤本?我不喜歡看書,整個神界都知道,什么時候喜歡上孤本了?”
他一邊抱怨著,一邊打開了包裝。
然而,當(dāng)他看到里面的內(nèi)容時,瞬間愣住了——呈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堆積如山的奏折。
“臭冰塊兒,我說你是不是變態(tài)啊,這么整我!你就不能自己把這些奏折處理了嗎?”
天啟氣得直跳腳,罵罵咧咧地抱怨著。但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打不過白玦,只能自認(rèn)倒霉地打開奏折,一本本地批閱起來。
與此同時,白玦在朝圣殿陪著上古。上古看著桌上批閱完成的全部奏折,目瞪口呆,驚訝地說道:
“白冰塊兒,你批折子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這怎么可能?”
白玦只是笑而不語,眼神中帶著一絲狡黠。
批完折子后的天啟也不敢在大澤山久留,他拉上白爍,匆匆告別了元啟和鳳隱,便離開了大澤山。
“阿啟,三伯這是怎么了?突然間便要離開了?!?/p>
鳳隱好奇地問,元啟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三伯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