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啟,是不是將弒神花種轉(zhuǎn)移到另外一個人身上,就可以救白爍了?!?/p>
元啟點了點頭,天啟沉默良久,說:
“行,阿啟你先出去吧,這幾天我要閉關(guān),不要讓人靠近這里,直到我出關(guān)為止?!?/p>
“三伯你這是要……”
元啟心里猜到天啟要做什么,他勸阻道:
“三伯,我知曉你救白爍心切,可是你將弒神花種轉(zhuǎn)移到自己體內(nèi)再強行逼出,期間會承受巨大的痛苦,要不三伯你將白爍仙君帶到神界讓父神和母神看看,說不定有別的辦法呢?!?/p>
“白爍尚未晉神,怎可貿(mào)入神界,即使進了神界也不能久待,而且,這是我與白爍的因果,你的父神和母神不能妄然干預?!?/p>
天啟苦笑,元啟神色復雜,他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么,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阿啟,那年你三伯母之死,乃我一生之痛,白爍是她的轉(zhuǎn)世,亦是我的徒兒,只要可以救她,這點痛算什么,哪怕付出性命,我也在所不惜?!?/p>
“罷了,三伯,我尊重你的選擇?!?/p>
元啟明白自家三伯的性子,月彌的離世,對于天啟來說,無疑是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成為了他一生的痛苦。
月彌轉(zhuǎn)世成為了白爍,這讓天啟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所以他不惜一切代價去守護白爍,不僅僅是因為白爍是他的徒兒,更是因為他再也無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天啟對白爍的保護,已經(jīng)超越了師徒之間的情感。
他不想讓當年的悲劇再次上演,他要竭盡全力去彌補曾經(jīng)的遺憾,讓白爍能夠平安幸福地生活下去。
“若三伯有需要幫忙,盡管給元啟傳信,元啟一定會鼎力相助的?!?/p>
“好,不愧是三伯的好侄子,三伯沒白疼你?!?/p>
天啟欣慰的拍了拍元啟的肩,元啟也不再逗留,身形一轉(zhuǎn)便前去找鳳隱了
“醒醒,醒醒?!?/p>
白爍身處在一片虛無之中,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實體的存在。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似乎有人在焦急地催促她醒來。
“快醒醒,再不醒來,你就要被魔物控制了!”
這聲音在寂靜的虛空中顯得格外突兀,白爍的意識漸漸被這聲音喚醒。
她緩緩地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讓她有些恍惚。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無論是面容還是身材,都與她如出一轍。
然而,仔細觀察后,白爍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子的樣貌雖然看起來與自己毫無差別,但她卻有著如星辰一般美麗的眼眸,這是白爍從未在自己身上見過的。
見白爍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女子顯得更加焦急了。
她輕輕地晃了晃白爍的肩膀,繼續(xù)說道:
“快清醒過來,有魔物入侵了你的身體,而且你的體內(nèi)被植入了弒神花的種子!”
白爍聽到“魔物”和“弒神花種”這兩個詞,心中猛地一緊,她的警覺性瞬間被提升到了最高點。
“什么魔物?什么弒神花種?還有,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在我的身體里?”
白爍一臉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恐懼和疑惑。
女子的神色顯得有些慌張,她似乎對白爍的問題有些不知所措。
“來不及解釋了,你的體內(nèi)被植入了弒神花種,此花生于九幽,毒性之強甚至能威脅真神的性命,你師尊為了救你,將弒神花種準備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你快醒來去阻止他,他這樣做嚴重的話會有性命之憂,你讓他停手,我有辦法幫你逼出弒神花種且不會傷到你的身體,你快去阻止你的師尊?!?/p>
“你到底在說什么,我平日素未與誰結(jié)仇,體內(nèi)又怎會被植入弒神花種……”
白爍喃喃自語道,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見白爍不明白自己在說什么,女子徹底急了,她想要控制白爍的意念讓其先醒來,可是剛要施法卻被一道魔氣打傷了。
“你又是誰,為什么也會在我的身體中?!?/p>
白爍的內(nèi)心被恐懼填滿,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再受自己控制,青漓勾唇一笑,說道:
“你無須知道我是誰,我被人重傷,如今已難以維持人形,而你的身體,恰好適合作為我養(yǎng)傷及滋養(yǎng)元神的容器。只可惜,我如今實力尚未恢復,無法廢掉你的靈識,否則,這具身體我便能更好地掌控了。”
白爍聞言,心中大駭,他拼命想要奪回自己的身體,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青漓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快把身體還給我!”
白爍怒喝,然而他的聲音在青漓面前卻如同蚊蠅一般微不足道。
青漓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她輕輕一揮衣袖,一股強大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向白爍席卷而來。
白爍只覺得眼前一黑,便昏睡了過去。
而在現(xiàn)實中,白爍的身體依舊靜靜地躺在榻上,沒有絲毫動靜。
原來,白爍并沒有醒來,青漓剛才僅僅是讓白爍的靈識陷入了沉睡,而她的仙軀并未受到影響。
此時被青漓重傷的女子滿臉怒容,她死死地盯著青漓,咬牙切齒道:
“你不會得意太久的,天啟不是傻子,你遲早會暴露的?!?/p>
“噓,月彌神君,你如今的神魂尚未被完全收集好,僅僅只是一小片寄存在這副身體里的微弱靈識罷了。你還是少說話為妙,免得我一個不高興,將你這一絲靈識給滅了,讓你和你心愛的天啟神尊做一對亡命鴛鴦。”
青漓手指放到嘴巴前作了一個噓的手勢,隨后給眼前的女子下了封印,女子此時只覺得十分無助,喃喃道:
“天啟,接下來的一切得靠你了?!?/p>
經(jīng)過堅持不懈的努力,天啟終于成功地將白爍體內(nèi)的弒神花種轉(zhuǎn)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天啟只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反噬而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一口鮮血猛地從口中噴涌而出。
盡管身體已經(jīng)極度虛弱,但天啟的臉上卻浮現(xiàn)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他艱難地抬起頭,看著遠方,仿佛看到了他那個死去的愛人。
“月彌,這一次,換我來救你了?!?/p>
天啟喃喃自語道,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充滿了堅定和決絕。
“我決不會再讓自己失去你第二次了?!?/p>
天啟的神力幾乎已經(jīng)消耗殆盡,他只覺得眼前開始天旋地轉(zhuǎn),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努力支撐著身體,手扶著旁邊的桌子,才勉強沒有讓自己暈倒在地。
然而,就在他踉蹌著推開門,準備走出去的時候,卻和迎面而來的元啟撞了個正著。
原來,天啟這一閉關(guān)就是好幾天,元啟一直對他放心不下,所以今天特意前來探望,看看天啟的情況如何。
沒想到,正好就撞上了剛剛出關(guān)、虛弱到了極點的天啟。
“三伯,你不要緊吧?你怎么臉色如此蒼白??!”
元啟滿臉憂慮地扶住天啟,焦急地問道。
天啟笑了笑,用盡全身力氣,虛弱的說:
“元啟,幫……幫三伯照顧好……白爍?!?/p>
話還沒說完,天啟的聲音就戛然而止,他的雙眼緩緩閉上,身體也像失去支撐一樣癱軟下來。
“三伯!三伯!”
元啟驚恐地喊道,他使勁搖晃著天啟的身體,試圖喚醒他,但天啟毫無反應,顯然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狀態(tài)。
元啟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已經(jīng)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圍。
他不敢耽擱,立刻傳了令羽給了神界的上古和白玦。
朝圣殿內(nèi),上古正小心翼翼地喂著白玦吃東西。
“上古,不過四十九道天雷,我又沒被劈成殘廢,吃東西我自己來就行?!?/p>
白玦嘴上這么說,但其實他內(nèi)心十分享受上古的這種照顧,上古放下手中的碗,柔聲說:
“那也不行,你現(xiàn)在就得好好養(yǎng)著,萬一牽扯傷口了怎么辦,更何況你是我夫君,我還不能喂你吃飯了?!?/p>
話音剛落,元啟傳來令羽,上古接過令羽,迅速展開一看,神色瞬間大變。
白玦見狀,心中涌起不好的預感,急忙問道:
“上古,怎么了,可是下三界出事了?”
上古氣得說不出話來,片刻后才咬牙說道:
“白爍體內(nèi)被植入了弒神花種,天啟為了救她,竟然將弒神花的種子轉(zhuǎn)移到自己的體內(nèi),幾乎耗盡神力,如今昏迷不醒。這簡直是胡鬧!做事之前就不知道與我們商量一下。元啟也是,就任由著他三伯這般胡鬧,即便勸不了,也該早點傳個令羽上來?!?/p>
白玦皺了皺眉,弒神花種,那可是仙妖大戰(zhàn)后,上古和自己三令五申,下神令禁止此花出現(xiàn)于下三界的東西。神界有他們幾個真神管著,沒有哪個神敢私藏弒神花。
可下三界就不一樣了,誰也不敢保證下界不會出現(xiàn)第二個蕪浣。
“上古,你也別太生氣,阿啟還是個孩子,處理起事情難免考慮的不周全……”
“孩子,阿啟都成家了,孩子都有了,怎就……”
“上古?!?/p>
白玦嘆了口氣打斷了上古,他無奈的說:
“在神界不滿萬歲還是個孩子呢,眼下救天啟要緊?!?/p>
“行,那我現(xiàn)在去找炙陽下界一趟,你好好躺著,我回來之前不許亂動啊?!?/p>
上古不放心的叮囑,白玦無奈的笑道:
“知道了,我保證在小主神回來前,我一定好好在朝圣殿待著?!?/p>
元啟焦急地等待著,心中滿是忐忑不安。他心想著,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了,自家母神怎么還沒出現(xiàn)呢?
總不可能是沒有收到令羽吧。
他越想越著急,腦海中浮現(xiàn)出各種不好的畫面,擔心天啟的安危,也擔心母神會因為這個消息而大發(fā)雷霆。
正當元啟胡思亂想時,兩道耀眼的神光從天而降,上古和炙陽雙雙出現(xiàn)在梧桐島上。
元啟看到他們,心中一喜,連忙迎了上去。上古急切地問道:
“阿啟,你三伯呢?”
元啟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母神,大伯,隨我來吧?!?/p>
他帶著上古和炙陽匆匆來到天啟的床前,上古快步走到天啟的床邊,仔細地施法檢查天啟的身體。
片刻后,她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語氣沉重地說:
“弒神花種入體,若需逼出,需耗費大半神力。天啟的神力現(xiàn)在差不多耗盡,根本沒有可能逼出體內(nèi)的弒神花種?!?/p>
炙陽在一旁扶著額頭,氣得直搖頭,嘴里嘟囔著:
“天啟可真是胡鬧,胡鬧到連命都不要了?!?/p>
如果天啟現(xiàn)在醒著的話,炙陽真的很想把天啟狠狠地罵一頓。
元啟看到上古和炙陽的反應,心中更加擔憂,急切地問:
“母神,現(xiàn)在該怎么樣救三伯啊?”
上古輕輕點了一下元啟的額頭,沒好氣地說:
“你啊,你三伯胡鬧也不攔著點他。而且誰說弒神花種入體要取出就非要轉(zhuǎn)到另外一方的身上?弒神花帶有混沌之氣,你完全可以自己施法給白爍取出,干嘛非要你三伯用那么極端的方法?!?/p>
元啟這才想起弒神花雖然有毒性,但同時也會產(chǎn)生混沌之氣。
他心里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當初給天啟出的那個主意,簡直是把自家三伯坑慘了。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上古和白玦親生的,為什么自己的母神和父神那么厲害,而自己就好像一個智商有缺陷的傻子。
“傻杵著干嘛,還不快點給我護法?!?/p>
上古的聲音將元啟從愣神中拉了回來。
上古滿臉嫌棄地看著自己的好大兒,心想小時候還算機靈的兒子,怎么長大后就變成一個呆子了。
元啟連忙施展法術(shù),和炙陽一起給上古護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過了不知多久,天啟體內(nèi)那弒神花的種子被成功取出。
上古將種子施法銷毀后,轉(zhuǎn)頭問元啟:
“阿啟,好好的,為何白爍的體內(nèi)會出現(xiàn)弒神花種?”
元啟皺著眉頭,思索片刻后說:
“這個阿啟不知道,不過阿啟知道昔日墜魔被我斬于元神劍下的青漓復生了。這件事估計和她脫不開關(guān)系。”
“青漓?”
上古微微一愣,努力回憶著這個名字。她思考了一瞬,有點印象,但具體的事情卻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