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記謎
鎏金宮燈將朱砂帳幔染成血色,迦娜肩頭的偽胎記突然灼如烙鐵。蕭乾翎的指尖懸在名冊"紅蓮胎記"處,玉扳指折射的寒光正刺在那夜箭傷結(jié)痂處——三個月前傅云深為她擋箭時,箭頭穿透的正是這個位置。
西域進(jìn)貢的犀角香在錯金博山爐中扭曲升騰,煙霧里浮沉著曼陀羅花粉。十二重鮫綃帳無風(fēng)自動,每層紗幔都繡著修羅鬼王吞食嬰孩的圖騰。
"沈小姐這胎記..."蕭乾翎突然扯開她三重衣襟,拇指重重碾過偽裝的朱砂痣,"顏色倒像西域血竭。"他掌心的薄繭刮擦著結(jié)痂邊緣,正是傅云深常年握劍的位置。迦娜腕間殘鈴無風(fēng)自動,宮燈將鈴影投在紗幔上——竟是修羅鬼王手持臍帶的詭影。
蕭乾翎袖中滑落的金鎖片刻著"永寧三年",與她難產(chǎn)那夜傅云深帶來的長命鎖形制相同。鎖芯暗格飄出縷胎發(fā),與妝奩中珍藏的嬰孩發(fā)絲同色。
迦娜的赤金護(hù)甲突然彈出淬毒簪尖:"殿下可知觸碰這胎記的代價(jià)?"簪尾藍(lán)寶石映出蕭乾翎驟縮的瞳孔,"三個月前有個侍衛(wèi)..."簪尖挑開他五重錦衣,露出心口同樣的偽印,"碰到這里就七竅流膿而亡。"
蕭乾翎擒住她手腕的剎那,腕鈴炸出毒針。他偏頭躲過的瞬間,三根銀絲從簪頭迸射,釘入身后屏風(fēng)——繡著西域三十六部地圖的絹帛應(yīng)聲撕裂,綠洲標(biāo)記處滲出黑血。
屏風(fēng)轟然倒塌,露出暗格中泛黃的畫像。畫中女子肩頭紅蓮栩栩如生,邊緣染著的玫瑰胭脂正是母后生前所用。迦娜的指尖撫過畫像落款——"永寧元年繪于地宮",那字跡竟與傅云深戰(zhàn)報(bào)批注如出一轍。
"很熟悉不是嗎?"蕭乾翎突然扯開自己衣襟,心口偽印滲出黑血,"你可知這胎記原主..."染血的手指抹過她唇瓣,"十年前就被做成了人燭?"
鮮血在青玉地磚匯成獻(xiàn)祭陣圖,陣眼處浮現(xiàn)沈氏家徽。迦娜突然頭痛欲裂——記憶閃回七歲時的尚書府大火,她在鏡中看見自己肩頭被烙上紅蓮,而執(zhí)烙鐵的手戴著玄甲軍護(hù)腕。
殘鈴?fù)蝗话l(fā)出厲鬼尖嘯,三百盞宮燈齊齊爆裂。在飛濺的鮫油火雨中,蕭乾翎的玉冠墜地碎裂,露出內(nèi)側(cè)刻著的西域密文"祭"。迦娜的毒簪抵住他喉結(jié):"你們用沈沉璧的身份引我入局,究竟要獻(xiàn)祭什么?"
"當(dāng)然是雙生子。"蕭乾翎笑著吞下簪尖毒液,黑血從七竅涌出,"你以為傅云深為何留你..."染血的手掌突然撕開她裙裾,小腿處淡去的齒痕暴露在月光下——正是傅云深在溫泉夜情動時留下的印記。
窗外突然射入系著銀鈴的箭矢,箭桿纏著的血書正是迦娜筆跡:"借刀殺人,地宮相見。"蕭乾翎在咽氣前捏碎玉玨,暗門中涌出的死士皆戴著傅云深的面具,心口紋著潰爛的雪蓮。
迦娜旋身撞翻博山爐,曼陀羅花粉遇火炸成毒霧。在侍衛(wèi)倒地的哀嚎聲中,她看見銅鏡映出詭異畫面——傅云深正在地宮抱著長寧的襁褓,將銀鈴箭矢刺入嬰孩心口,血珠在壁畫上匯成"迦娜"的于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