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課的函數圖像在黑板上蜿蜒成奇怪的形狀，鳳璃盯著那道拋物線發(fā)呆，指尖無意識地在課本上畫圈。忽然感覺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轉頭就見赤司把筆記本推過來，上面用紅筆圈出一個簡易的四葉草圖案，旁邊寫著：“比函數好畫?！?/p>

她“噗嗤”笑出聲，被老師瞪了一眼，趕緊低下頭，卻在草稿紙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小人，舉著四葉草追另一個戴眼鏡的小人——不用問也知道，那是她和赤司。

下課鈴剛響，黃瀨就從隔壁班竄過來，胳膊肘支在赤司桌上：“赤司君，下節(jié)體育課一起??？鳳璃也來嘛，看我投籃超帥的！”

鳳璃正想說“好啊”，就見赤司合上書：“她下午要去圖書館查資料。”

“欸？”黃瀨一臉茫然，“查什么資料？”

赤司沒理他，只是看向鳳璃：“不是想知道如何在夢境與現實間找到規(guī)律嗎？圖書館里或許有相關的文獻?！?/p>

鳳璃眼睛一亮，把剛才畫的小人藏進課本：“對哦！差點忘了正事！”

體育課的鈴聲里，鳳璃跟著赤司往圖書館走。陽光穿過走廊的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像她此刻忽上忽下的心情——既想快點找到回去的辦法，又有點舍不得這片刻的安寧。

圖書館里靜悄悄的，木質書架散發(fā)著舊書的味道。赤司熟門熟路地找到民俗學區(qū)域，抽出一本泛黃的書：“關于意識穿梭的記載，大多和特定的信物或時間有關?！?/p>

鳳璃湊過去看，書頁上印著古老的圖騰，旁邊標注著“需以羈絆為引”。她摸著書頁上的字跡，突然想起鳳苓守在床邊時，指尖劃過她手背的溫度：“羈絆……是指很重要的人嗎？”

赤司翻書的手頓了頓，抬眸看她：“或許?！彼哪抗饴湓谒I口——那里別著一枚小小的銀質星星，是昨天他讓管家準備校服時，特意找來的配飾，“比如，隨身攜帶的東西?！?/p>

鳳璃摸著那枚星星，突然覺得心口暖暖的。她從書包里掏出素描本，翻到新的一頁：“我把這些都畫下來吧，說不定畫著畫著就有靈感了?！?/p>

她低頭畫圖騰時，赤司就坐在對面看書。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的發(fā)梢，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安靜得像一幅畫。鳳璃忍不住停下筆，偷偷描摹他的輪廓，筆尖剛觸到紙頁，就見他忽然抬眸，正好撞進她的視線里。

“畫我？”他挑眉，語氣里帶著點笑意。

鳳璃的臉瞬間紅透，把素描本往懷里一抱：“才、才沒有！我畫的是書架！”

赤司沒戳穿她，只是把桌上的草莓味書簽推過來：“這個借你，夾在重要的頁面?！?/p>

書簽上畫著小小的草莓，和他給的草莓大福一個模樣。鳳璃捏著書簽，突然覺得，或許找不到規(guī)律也沒關系——至少現在，身邊有個人陪著，不管是在夢里還是醒著，都不算太孤單。

她低頭，在素描本上添了個拿著草莓書簽的小人，旁邊畫了個正在看書的、有著異色瞳孔的少年。畫完才發(fā)現，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在她的畫里，占了這么多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