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在你辦公室的時候,我看到這顆扣子特別好看,所以就把它割了下來,然后放在了電扇下面
聽到這里,廳長頭上已經(jīng)忍不住留下緊張的汗珠。
喬楚生只有兇手才會擔心自己不是留下什么線索,然后你就把扣子藏起來了
路垚有句話怎么說來著?聰明反被聰明誤
喬楚生看向這個他家老爺子一再叮囑讓幫忙保住廳長位置的男人,嘆息了一聲:
喬楚生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廳長長嘆一口氣,緩步走到喬楚生面前低聲請求道:
淞滬警察廳閘北分廳長楚生,看在咱們是同門的份上,我以前也幫過你……
喬楚生無奈道:
喬楚生哥,我穿的是警服啊
廳長聽完沉默了片刻,隨即輕笑道:
淞滬警察廳閘北分廳長好,請轉(zhuǎn)告老爺子,給你們添麻煩了
話落,薩利姆和之前協(xié)助破案的警察走上前來,那名警察拿著手銬的手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沒給自己曾經(jīng)的上司戴上手銬,留了幾分體面,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分廳警察請吧
還沒等喬楚生陷入沉思,等人都走完了,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里,路垚嘿嘿笑著搓搓手立刻把桌上的留聲機抱在懷里,眉開眼笑地指著旁邊的唱片對喬楚生使喚:
路垚幫我拿著唱片
喬楚生剛醞釀的情緒被打斷,認命的聽從小少爺?shù)姆愿?,幫他搬走唱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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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垚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唱片放進留聲機,隨著歡快的音樂愜意的扭動著身姿,這時白幼寧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白幼寧這個案子破案效率夠高的啊
路垚謙虛:
路垚承讓承讓
白幼寧請坐
路垚面露驕色,微微一笑:
路垚干嘛?要采訪我?。?/p>
白幼寧這案子怎么破的呀,跟我詳細說說
路垚比了個“三”的手勢,白幼寧笑容滿面地拿出筆和筆記本,準備就緒。
白幼寧OK呀
路垚看了下自己的手,背過來說:
路垚三塊大洋
白幼寧震驚這小子坐地起價:
白幼寧我稿費才多少錢啊
路垚沒關(guān)系,我不急啊,你攢夠錢再來
白幼寧氣極反笑,合上鋼筆和筆記本說:
白幼寧行,我問楚生哥去
路垚倒是不擔心,那廳長和喬楚生算同門,家丑不可外揚,只有這不聰明的大小姐老想著給她爹添堵。
路垚放心,這個案子的兇手是你們家老爺子的得意門生,這種家丑,除了弱智跟缺心眼,沒人會往外說的
白幼寧氣得那起旁邊的抱枕就往路垚身上打,路垚趕緊躲開,一邊躲一邊說:
路垚你是記者還是斧頭幫???女孩子家家的,讀過書也不知道溫柔賢惠一點,那起碼要矜持吧?你再這樣我祝你下半輩子都嫁不出去!
白幼寧好,我矜持,我矜持,你別跑
路垚也不是忍讓的主,拿起抱枕和她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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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白府也不是很和平。
白老爺子看到報紙,氣的把茶杯都砸了一地,喬楚生抬腳躲開茶杯。
白老大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工夫我才讓他當上廳長的嗎
喬楚生老爺子,他殺人了
喬楚生證據(jù)確鑿,我怎么放了他?。?/p>
白老大你沒殺過人?
老爺子脫口而出,卻有些懊悔,他算是看著這孩子成長到現(xiàn)在的,知道他正直,殺人也是迫不得已。
喬楚生果然被這句話有些刺痛,有些生氣反駁道:
喬楚生我沒殺過無辜的人!這么些年,我收下亡魂的全都是江湖中人,沒有一個普通老百姓。那如果您非要堅持,可以!我可以找一個人頂罪!
說罷他掏出代表探長身份的徽章拍在了茶幾上:
喬楚生但這個探長,您還是讓我辭了吧!
白老爺子看呆了,他都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呢,他倒是先撂挑子不干了。
白老大你…
喬楚生把脖子一梗,振振有詞:
喬楚生他干了這么喪盡天良的事,我還放過他,我以后怎么面對我的弟兄們
白老大也知道怨不得喬楚生,發(fā)了脾氣氣也消了,還是得罵罵喬楚生。
白老大你這臭小子,脾氣還跟小時候一樣,又擰又倔,一點就炸!
旁人畏懼的青龍幫上海八大金剛之一的喬四爺,此刻卻是一個向父母賭氣不屈服自己有錯的孩子。
喬楚生您要是還不解氣,就家法懲治,我認了!
白老大哼,你又沒做錯事,我懲治你干嗎?閘北那邊我自己想辦法。你呀,就給我在租界踏踏實實待著吧
喬楚生老爺子圣明
喬楚生繃著臉大聲說道,說完后沒忍住嘴角勾出的笑意。在別人面前他或許狠辣,在幼寧面前他靠譜,在路垚面前他寵溺,在白老爺子面前他也可以稍微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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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森俱樂部(后爸茶話會公館)
諾曼閘北警察廳廳長認罪伏法,之后那個位置,會換上我的人,白老大在華界的影響力會逐漸削弱,這顆牙,拔得剛剛好
安德森雖然 事態(tài)的發(fā)展對我們有利,可是喬楚生和他的跟班,查案效率如此之高,我擔心,如果任由他們發(fā)展,以后會是不小的禍患
諾曼搖搖頭,繼續(xù)道:
諾曼那個喬楚生,空有蠻力,能破案靠的是路垚,這個人得盡快解決掉
安德森卻有些顧慮:
安德森可是路垚是康橋的,在上海有很多具有影響力的校友,他家也是巨富
諾曼必要時,可以拉他入伙
諾曼我相信以他的身份,智商和教育背景,絕不會想與那些下等人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