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這兒!我在這兒!”新款的高跟鞋在教堂里的聲音很不協(xié)調(diào),金發(fā)碧眼的小姐拎著大包小包匆匆站定。莫涅契夫就這樣靜靜地站著,好像一眼也沒有著她,她把手揣在大衣口袋里,像在思索著什么。

脫下手套,禮貌地致禮

“您好!莫涅契夫院長!我是米阿丹卡斯大廈負(fù)責(zé)報刊記錄的奧利維婭!您喊我維婭就好!很高興成為您的學(xué)生兼顧問!我聽說…”

她的嘴滔滔不絕,她的頭隱隱作痛。

媽的好煩

低頭看看表,還有一小時四十三分就出發(fā).

猝不及防的握手打斷了小姐的演講,

“您好,小姐”

那只手遠(yuǎn)比想象中的溫?zé)?莫涅契夫微微欠下身,攬走了她身邊的行李便大步流星地走了,維婭只能小跑著跟上,她剛剛好似看清她的臉了,那眉眼間明明是柔和的呀,可能是眉間總是蹙著吧，可能是那場戰(zhàn)爭在她臉上刻下的鐵腥吧,到底是什么維婭也不清楚。莫涅契夫走得很快,至少在維婭看來是這樣的。

她一路小跑著跟上。不多時,莫涅契夫停了來,把她的包裹放在一個房門前,

“你的房間,行李放下,只拿房間門左側(cè)的皮革箱子,換上床尾的靴子,20分鐘,康尼碼頭。”

不容違抗的指令下達(dá),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向維婭襲來

“哦哦…好的…?”

莫涅契夫走出去幾步,又回頭打量了一下她

“首飾也放下,我不希望看到多余的東西出現(xiàn)在碼頭上?！?/p>

還沒等到維婭答話她便離開了,這不是征求意見，而是命令

莫涅契夫想起教員對她說的話

“帶好這位大小姐,她家可有錢了,就當(dāng)是帶小孩旅游了!”

“我他媽為什么要帶這個美國妞?自然科學(xué)協(xié)會的人是死光了嗎?”

“院長,記住不要說臟話,她家教很好的。

“那你去給她找個啞巴去”

“我們分你五成?！?/p>

“好的”

傍晚的落霞仿佛是低在海面上了,如果沒有著黑煙的輪船,這塊巨大的橘子糖應(yīng)該是有點咸味的那種,

莫涅契夫看了看表,還有2分鐘,又望向海面,手隨意地放在兜里,行李箱隨意地放在一旁

我操了

后悔那么爽快地答應(yīng)了。

死美國佬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嗎?

57秒

56.…55.…54.…

“院長!”維婭急匆匆地跑來,站定,氣喘吁吁地瞟了一眼莫涅契夫:“沒有遲到,我保證!”

還不賴

“船票拿好,七點上船,你幫我拿箱子”莫涅契夫把她的箱子塞給維婭。那個箱子在院長手里明明看著不大啊,怎么到自己手里就得要兩只手才能拿得動了?

“沒…沒問題…”

“船上熄燈時,去最外圍甲板欄桿上敲十七下?！?/p>

莫涅契夫把一捆麻繩放進(jìn)自己衣袋

她衣服真大,口袋也大,里面會不會住著一只小松鼠?

“沒有為什么,現(xiàn)在,去排隊上船?！本S婭剛想開口,又被噎了回去,乖巧地排隊上了船,船就這樣轟鳴著駛離了碼頭,可維婭在船艙里望見院長還在碼頭上呢,她回頭想叫住乘務(wù)員,可再一回頭,院長已經(jīng)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