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加油！我哥最厲害！我哥最棒，老哥加油，老哥加油！加油加油加加油！”

看臺上，瀾若雙手作喇叭狀，生怕底下的山鬼謠聽不見，全然不管其他人的古怪目光。

山鬼謠：“……”

山鬼謠額頭青筋直跳，忍住伸手扶額的沖動，今天這場比試，還沒到需要她這么賣力的程度。

他的對戰(zhàn)者眼帶笑意，似是還有一絲羨慕。

“瀾若可真有活力，哎，要是我也有個這樣的妹妹給我加油就好了，說不準……”

聽著對方的艷羨，山鬼謠嘴角微翹，難得跟對手多說幾句廢話。

“別說你沒有，”他依舊是那副目空一切的表情，“就算你有，輸贏的結(jié)果也變不了?！?/p>

對方臉色微變，隨即戰(zhàn)意盎然。

“那就試試看吧！”

山鬼謠很強，全玖宮嶺都知道，但能與強者對戰(zhàn)，汲取經(jīng)驗，也是一件難得的事。

結(jié)果顯然，山鬼謠贏得漂亮，各種招術(shù)層出不窮，干脆又華麗，直叫人看得驚嘆連連。

看臺上的瀾若從開始就沒停過，激動地周圍早就空出了一大片空地給她。

她甚至還能舞兩個拉拉球。

本就毫無懸念的比試，還搞出這么大動靜。

周圍的人無語地看向發(fā)瘋的瀾若，可后者壓根就不帶搭理他們的。

瀾若聽到了好多人在小聲夸贊，說山鬼謠天資卓絕，日后必定能成為實力強勁的俠嵐。

她聽著也是與有榮焉，驕傲地抬起下巴。

山鬼謠從場上下來，瀾若連忙遞水，“哥，給你水。”她的嗓子有些啞，是剛才喊的。

可聲音里的激動、眼神里的亮光，無法被區(qū)區(qū)沙啞的嗓子掩蓋，反而愈發(fā)高漲。

山鬼謠拿著水杯，盯著她明亮的杏眸，肉嘟嘟的臉頰，忽然伸手，捏住了她雙頰的軟肉。

“？？？”

嘴巴被迫嘟起來的瀾若，壓根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迷茫的雙眼看向山鬼謠，正巧看見了他嘴角那一閃而逝的，捉弄得逞的笑意。

瀾若一把將山鬼謠的手擼下來，一邊揉臉，一邊控訴，“哥！不要這么捏我的臉！”

嘴里還在嘟囔，向施咒一樣：“肉都別動，在原來的地方待著，千萬別動。”

看瀾若在進行某種神秘溝通儀式的山鬼謠：“……”

人真是越來越傻了。

周圍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他拉著瀾若就走，順手將手里的水塞到她手里。

瀾若疑惑地看向他，成功收獲一句陰陽。

“我可沒你出力多，說不準你再多喊兩句，破陣統(tǒng)領(lǐng)就讓你上場比了?！?/p>

“……”

瀾若木著眼，打開水杯抿了一口，然后，扭頭看他，表情很認真。

“哥，你老這樣，玖宮嶺還能有女生喜歡你嗎？”正說著，忽然想起什么，大驚失色，“哥，你不會孤家寡人一輩子吧？”

山鬼謠直接一個爆栗敲到她頭上。

二人并行，瀾若可憐兮兮地捂著頭，慢吞吞地跟在山鬼謠后面。

山鬼謠嫌瀾若走得墨跡，再次握著她的手腕，讓她別想趁機掉隊。

——

從他成為四象開始，瀾若就一路看他升兩儀，升太極，無論什么時候，看臺上總會傳來她明媚的聲音，很吵，也很溫馨。

只是——

“瀾若?！?/p>

山鬼謠看著躲在別人身后的瀾若，目光沉沉。

瀾若揪著自己的衣擺，剛要過去，面前的人突然伸手攔住。

“瀾若，你別怕，山鬼謠，就算你是瀾若的哥哥，也不能這么殘忍地訓練她！”

“師兄，其實，也沒有那么殘忍…”瀾若很想拯救一下，可是這個師兄，目光實在堅定。

堅定地把瀾若和山鬼謠隔開。

山鬼謠眸光一沉，打量他的眼神越發(fā)凌厲，倏而嗤笑一聲，“就憑你？”

寂靜的空間，突然響起活動關(guān)節(jié)的嘎吱聲。

動手之前，山鬼謠余光一掃，就看見瀾若那副畏畏縮縮，探頭探腦的傻樣兒。

山鬼謠胸中憋著一口氣。

“哥，別打了！”

瀾若擋在他面前，在她身后，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面目全非”的人倒在地上。

山鬼謠盯著她的發(fā)頂，拳頭上還有未散的元炁，精瘦的身體每一分好似都蘊含著力量。

“讓開?！?/p>

瀾若搖頭，“不讓！哥，再打下去，師兄會受重傷，你也會受罰的，我只是不想那么累的訓練，師兄對我也是好意……”

“好意？”山鬼謠輕嗤，看著瀾若身后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人，眼底冰涼一片。

“好久沒有聽到這么好笑的笑話了，就憑你這連我一招扛不下的實力，還說要保護別人？實力你排不上，論蠢，你必列前三。”

瀾若突然抬頭，認真地看他，“哥，我只是不喜歡訓練，我又沒有殺人放火，我就不能好好地養(yǎng)養(yǎng)海東青，在俠嵐序上上課嗎？

我不喜歡，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訓練，我也不想去和任何人戰(zhàn)斗，為什么你總是逼我？”

正說著，瀾若原本滿是星光的杏眸，此時慢慢浮現(xiàn)出一層水光，“我再也不要聽你的了，混蛋哥哥，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空氣凝結(jié)了幾秒。

瀾若梗著脖子，攥緊衣角，死撐著什么也不說，尤其是解釋找補的軟話。

耳邊乍然響起冷冽的一聲。

“你以為我就很想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