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亞軒怕姜綰覺得冒昧，本來還想解釋，姜綰卻輕輕摸了摸他的臉。

姜綰“不冷了，你快點陪我把雪人堆好。”

宋亞軒垂眸看她，柔聲應下來。

宋亞軒“好，你再去添點衣服，別感冒了，我堆就行?！?/p>

姜綰“不行，我們一起?！?/p>

宋亞軒說不動她，便也算了，兩個人一起開始堆雪人，過了好一會兒，手都被凍得通紅，一個白白胖胖的雪人就堆好了。

姜綰“你等等我?！?/p>

姜綰跑回客廳拿了暖手寶和手機。

姜綰“拍張照紀念一下。”

宋亞軒個子高，他在前面舉著手機，屏幕里露出來大半張臉，姜綰站在他身側偏后一點，雙手假裝給雪人撒花，一上一下。

按下按鍵，這一時刻被定格。

姜綰從宋亞軒手里接過手機，欣賞完拍照成果，她睫毛顫了顫，忽而抬頭看他。

姜綰“從認識你到現(xiàn)在，真的很謝謝你?！?/p>

姜綰“新年快樂宋亞軒?！?/p>

宋亞軒眉頭一皺，語氣有些不安。

宋亞軒“為什么突然說這些話？還沒有到十二點，還沒有新年?！?/p>

姜綰垂下眼眸。

姜綰“等不到十二點了?！?/p>

宋亞軒預感到了什么，他慌忙去拉姜綰的手。

姜綰“我們分手吧?！?/p>

他站在路燈下，影子被拉得很長，像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她的聲音很輕，如同正在飄落的雪花落在滾燙的皮膚上，瞬間融化，只留下刺骨的涼。

宋亞軒臉上的表情凝固了，那雙總是盛著溫柔笑意的眼睛，此刻像是被擊碎的玻璃。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卻只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像是被碾碎了的氣音。

宋亞軒“姜綰……”

她看見他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像是在拼命咽下某種洶涌而至的刀片。

宋亞軒垂在身側的手，手指無意識地蜷縮，微微顫抖，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連握緊都做不到。

路燈昏黃的光線落在他驟然失血的臉上，身后是蓋滿了雪花的大地，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迅速取代了原有的膚色。

宋亞軒“對不起，這次真的是我的錯，以后都不會有了，你不要意氣用事，你不是說時機還不到嗎，我現(xiàn)在再把好資源給姜國良，你要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要……”

姜綰“宋亞軒?！?/p>

姜綰“不是因為姜國良。”

姜綰頓了頓。

姜綰“我沒想過要認真對待這段感情?！?/p>

他挺拔的身形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像是被無形的巨錘擊中，所有的支撐都在瞬間被抽離。

周圍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世界寂靜得可怕。他看著她，眼神里是巨大的、無法置信的茫然，還有一種迅速沉淪的痛楚，像是跌入了沒有盡頭的深海，連光線都在急速遠離。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那一點點微弱的光，像風中的殘燭，掙扎了幾下，終于徹底熄滅了。

宋亞軒“可是我很認真?！?/p>

心口的位置傳來一陣尖銳的絞痛，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被生生剝離，血肉模糊。她幾乎要喘不過氣，只能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用更具體的疼痛來對抗這滅頂?shù)奶摕o。

宋亞軒一開始就知道姜綰接近他的目的不純，可他現(xiàn)在也確實沒想到，這么多天相處，她還是沒有感情，真的這么無情嗎？

宋亞軒“是你先招惹的我，現(xiàn)在我認真了，你想甩就甩，姜綰，你拿我當什么？”

姜綰“對不起。”

蕭凜“綰綰，收拾好了嗎？”

蕭凜甩著車鑰匙，吊兒郎當走進來，靠在院門口的墻邊，看到這一場面，還小小驚訝了一下。

綰綰。

姜綰微微皺眉，宋亞軒看過去，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看向姜綰，眼眶泛了紅，不可置信的搖頭。

姜綰“我要走了，好聚好散?！?/p>

宋亞軒嗤笑一聲，好一個好聚好散。

他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極慢極慢地，點了點頭。那動作遲緩得像是耗盡了一生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