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亂流在青色劍芒外撕扯出萬千裂痕,秦逸塵握著母親留下的三尺青鋒,劍脊上浮動的星圖正指向北方。當(dāng)護罩穿過最后一道空間褶皺時,咸腥海風(fēng)裹著雷霆劈面而來——腳下墨色海浪翻涌如沸,百丈高的浪峰上竟矗立著青銅宮殿殘骸。
"這就是...北冥海?"秦逸塵落在一塊浮冰上,冰面瞬間被染成墨色。他眉心的并蒂蓮印記突然灼痛,海面下亮起兩盞猩紅巨燈。未及反應(yīng),千米長的玄色龍尾破水而出,掀起的浪濤中夾雜著森森白骨。
"錚!"
青鋒自動出鞘,劍鳴引動九霄雷云。秦逸塵踏浪疾退,背后浮現(xiàn)的玄冰巨人竟生出龍角,六條手臂各持冰刃。當(dāng)龍尾拍碎浮冰時,他縱身躍上浪尖,劍鋒刺入龍鱗縫隙的剎那,北冥海突然靜止。
海底傳來沉悶心跳,每聲都震得他經(jīng)脈欲裂。被刺中的龍尾化作黑霧消散,海面漩渦中升起半截青銅碑,碑面纏繞的鎖鏈正捆著具山岳大小的龍尸——龍首眉心插著柄冰晶長槍,槍身銘文與寒潭靈劍如出一轍。
"三萬年了..."蒼老龍吟自海底傳來,秦逸塵手中青鋒突然脫手,化作流光刺入龍尸心臟。漆黑血液噴涌如泉,卻在觸及青銅碑時凝成血色冰晶。他瞳孔中的鎏金光芒大盛,看到時光倒流般的幻象:
白衣少年腳踏冰龍橫渡北冥,九道天雷劈碎龍角;冰棺沉入海底時,青銅碑文亮起,將暴怒的龍魂鎮(zhèn)壓;最后是母親蘇清雪跪在碑前,用青鋒割破手腕,鮮血在碑面繪出并蒂蓮...
"原來是你!"龍尸突然睜眼,僅剩的右爪撕開海面。秦逸塵避無可避,玄冰巨人六臂齊出,卻在龍威下寸寸崩裂。危急時刻,他心口并蒂蓮印記綻放黑白光華,青鋒自龍尸心口倒飛而回,劍身纏繞著冰龍殘魂。
"老泥鰍,還認得這招么?"秦逸塵不受控制地掐出劍訣,語氣竟與三百年前的白衣少年重合。青鋒引動海底寒氣,凝成九根冰晶鎖鏈貫穿龍尸,每一根鎖鏈末端都浮現(xiàn)輪回碑虛影。
龍尸發(fā)出不甘的咆哮,北冥海掀起滅世巨浪。秦逸塵腳踏冰龍殘魂躍至青銅碑頂,發(fā)現(xiàn)碑文缺失處正好是青鋒劍柄的形狀。當(dāng)劍柄嵌入凹槽的剎那,整片海域突然寂靜——漂浮的骸骨化作磷火,在碑文間勾勒出星圖軌跡。
"北冥為始,九碑鎮(zhèn)獄..."碑文浮現(xiàn)的金光沒入眉心,秦逸塵看到九塊輪回碑組成的陣圖。第一塊碑影正與腳下青銅碑重合,碑底鎮(zhèn)壓的竟是往世鏡碎片!
突然,海面炸開千丈水柱。蓮燼的青銅戰(zhàn)船破浪而出,船首站著三具身披星紋黑袍的傀儡。中間傀儡抬手結(jié)印,秦逸塵腳下的青銅碑突然滲出黑血,碑文開始扭曲成猙獰鬼臉。
"乖徒兒,為師來取回寄放在此的物件了。"蓮燼的聲音從傀儡口中傳出,它們胸口的血蓮?fù)瑫r綻放。秦逸塵揮劍斬斷纏上腳踝的黑血,卻發(fā)現(xiàn)每滴血珠都化作微型血蓮,瘋狂吞噬著青銅碑的靈力。
冰龍殘魂突然仰天長嘯,北冥海底升起十二根冰柱。秦逸塵福至心靈地咬破舌尖,精血在劍身畫出北斗七星。當(dāng)最后一筆完成時,星圖與海底冰柱共鳴,被鎮(zhèn)壓的往世鏡碎片破碑而出!
碎片入手的剎那,秦逸塵看到驚悚畫面:蓮燼的本體端坐在往世鏡前,鏡中映出的卻是自己被鎖在青銅柱上的模樣;九塊輪回碑接連崩碎,血獄魔主的骨爪穿透鏡面...
"休想!"他捏碎鏡片,鋒利的棱角割破掌心。鮮血滴落處,海面凝結(jié)出冰蓮?fù)踝G嚆~碑轟然倒塌,龍尸趁機掙脫束縛,卻被王座爆發(fā)的極光洞穿頭顱。
三具傀儡在極光中灰飛煙滅,蓮燼的怒吼跨越虛空傳來:"你以為毀去碎片就能阻止?往世鏡早已..."
余音被浪濤吞沒,秦逸塵跪坐在冰蓮?fù)踝洗?。手中半塊鏡片突然融化,在掌心烙出血色蓮印。海底傳來機關(guān)轉(zhuǎn)動的轟鳴,崩塌的青銅碑底座下,緩緩升起塊晶瑩剔透的冰碑——這才是真正的第一輪回碑!
碑文亮起的瞬間,北冥海上空浮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