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冉遺有些不甘,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你哥哥救了我,而你卻想抓我。我也保你多年不被噩夢侵擾,就不能放過我們嗎?”
卓翼宸雖心生同情,但依舊堅定地說:“我哥當(dāng)年救的一定是一只善良的妖,而非如今濫殺無辜的你。我能做的是只是免你死罪?!?/p>
冉遺的眼中閃爍著復(fù)雜的情緒,那是對命運無奈的悲鳴。
“是,我是濫殺無辜,他們本來都人生充滿著痛苦與束縛,是我,給了他們夢寐以求的快樂,夢里他們想要的都實現(xiàn)了,她們在美夢中過完了自己的一生,這樣不好嗎?”
文瀟嚴肅道:“這不應(yīng)由你替她們做決定?!?/p>
冉遺面露悲哀:“那我不想做妖,我想做人,這又該誰來定呢?”說罷,又有些咬牙切齒地看向文瀟:“是你嗎?白…澤…神…女。”
文瀟有些語噎,
意識到冉遺把矛頭對向文瀟,溫漓以一種漫不經(jīng)心卻又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口吻緩緩說道
“她們沒得選,所以今日你也沒得選?!?/p>
冉遺和齊小姐,此刻皆因溫漓的突然發(fā)聲而側(cè)目。
趙遠舟作為妖一直未曾開口,只是旁觀,冉遺卻沒想到這邊的另一個大妖會突然發(fā)聲,卻立場明確的站在人的一邊,發(fā)怒質(zhì)問:“我也曾贈與你鱗片,大家都是妖,你非要這么無情嗎?”
面對冉遺那略顯蒼白的面容,溫漓的話語更顯冷酷無情:“我尋鱗片于你,你若慷慨相贈,自是皆大歡喜,若你吝嗇不給,我亦有能力強行奪取。至于他們,若非卓翼軒出手相救,你會幫助卓翼宸嗎?”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無關(guān)之人誰會去關(guān)心呢,冉遺沉默。
這大荒里的很多的妖怪,終其一生,不過是為了三個字——有的選。
冉遺現(xiàn)在沒得選,朱厭被上天選中充當(dāng)戾氣的容器,失控以至于滿手血腥,他也沒得選,清醒又痛苦的活著。
不止是妖,還有人,溫漓回想起文瀟剛到大荒時充滿心疼,白澤神女是世間至純至善之人卻也是悲慘之人,自己兩手空空卻還得為蒼生維系大荒。卓翼宸裴思婧哪個沒經(jīng)歷些事。
都有的選那還得了。
放走冉遺,卓翼宸,文瀟眾人的命說不定都要被向王取走,現(xiàn)在溫漓就一個態(tài)度,同情是肯定同情的但你必須得跟我們走一趟。
冉遺眼眶微紅,深吸一口氣:“那緝妖司準備怎么處罰我。”
卓翼宸按照緝妖司的歷法回答:“數(shù)十條人命,至少囚禁千年?!?/p>
“你們?nèi)祟惖目跉庹娲?,對妖而言,尚可熬過漫長歲月,可人生須臾,短短數(shù)十年……這樣的囚禁?!闭f到最后,冉遺的眼神中流露出不甘與堅定,一字一頓的說。
“我不愿意!”
卓翼宸的面容冷峻,不容置疑地回應(yīng):“這可由不得你!”話語間,他緩緩拔出了腰間的云光劍,劍身泛著淡淡的藍光,既美麗又危險。
冉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它知道這一戰(zhàn)避無可避。它猛地一振身形,周身環(huán)繞起一圈圈淡淡的妖氣。
趙遠舟一直在偷摸觀察齊小姐,齊小姐在剛才便一直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甚至打起來的瞬間也未曾露出半點害怕和擔(dān)心。
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卓翼宸身形如電,云光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劍尖輕點,劃出一道道絢爛的劍光。冉遺的身影在劍光中左躲右閃,每一次險之又險地避開攻擊。
卓翼宸揮動著云光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線,每一次交鋒,都伴隨著金屬交擊的清脆聲響,以及冉遺身上妖氣被削弱的細微波動。
漸漸地,冉遺的動作開始遲緩,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卻仍不甘心地發(fā)動攻擊。但卓翼宸立于船上,云光劍輕輕一旋,便化解了冉遺的攻勢。
冉遺本就是小妖,除去幻境,卓翼宸很輕松就能打敗他,更別說有溫漓教的術(shù)法以及每日的妖力鍛體。
趙遠舟還在觀察齊小姐時,齊小姐突然回頭向他一笑,趙遠舟一驚。
同時,一個散發(fā)著詭異藍光的撥浪鼓猛然出現(xiàn)在卓翼宸的頭頂,攜帶著奇異的妖力直落而下,直指卓翼宸。一柄紙傘驟然在卓翼宸眼前張開。
撥浪鼓的尖刺觸碰到傘面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妖力氣浪猛然自傘面爆發(fā)開來。隨著傘面的迅速合攏,趙遠舟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站在了卓翼宸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