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遠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喜歡嗎？這是我最近的作品，《維納斯的覺醒》。靈感來源你應該很熟悉。"

杜城打斷這種藝術(shù)交流，"周先生，我們是為林岳的案子來的。聽說您三個月前從他那里購買了一幅卡拉瓦喬的《朱迪斯與赫羅弗尼斯》，后來被鑒定為贗品？"

周明遠的表情陰沉下來，"是的。我損失了兩千萬，還有名譽。在收藏圈里，買到贗品是最大的恥辱。"

"您很憤怒？"杜城直視著他。

"當然。"周明遠冷笑，"但我有更好的方式解決問題——法律訴訟。林岳已經(jīng)同意賠償，并公開道歉。我沒必要殺他。"

杜城不動聲色，"昨晚10點到凌晨2點，您在什么地方？"

"在家，獨自工作。"周明遠指了指樓上工作室，"我經(jīng)常通宵創(chuàng)作。"

"有人能證明嗎？"

"恐怕沒有。"周明遠攤手，"藝術(shù)家的工作往往是孤獨的。"

沈翊突然開口，"周先生，您最近去過市藝術(shù)館嗎？特別是希臘雕塑展區(qū)。"

周明遠轉(zhuǎn)向沈翊，眼神變得微妙，"上周去過。我對那尊新展出的斷臂維納斯很感興趣。怎么，現(xiàn)在參觀藝術(shù)展也成嫌疑了？"

"只是例行詢問。"杜城接過話頭，"周先生，我們需要查看您的工作室。"

周明遠挑眉，"有搜查令嗎？"

"如果您配合，我們可以申請。"杜城的語氣不容拒絕。

周明遠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好吧，為了表示配合。跟我來。"

工作室在二樓，寬敞的空間里擺滿了各種雕塑工具和半成品。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一座被白布覆蓋的大型作品。

"這是什么？"杜城指向那件被遮蓋的作品。

周明遠眼中閃過一絲狂熱，"我的新作品，還沒完成。"他看向沈翊，"也許沈老師能猜到是什么？"

沈翊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他走向那尊被遮蓋的雕塑，伸手想掀開白布——

"別碰！"周明遠突然厲聲喝道，隨即又恢復平靜，"抱歉，藝術(shù)家都有些...保護欲。作品完成前不喜歡被人看到。"

杜城的手再次按在配槍上，"我們需要看一下。"

周明遠嘆了口氣，"好吧，但請記住，你們毀掉了一個藝術(shù)家的驚喜。"

他緩緩拉開白布——一尊現(xiàn)代風格的維納斯雕像顯露出來，但與傳統(tǒng)的斷臂形象不同，這尊維納斯全身布滿裂痕，仿佛隨時會破碎，卻又奇異地保持著完整。

沈翊倒吸一口冷氣。這幾乎就是他十年前《維納斯的傷痕》的升級版，連細節(jié)處理都如出一轍。

"靈感來源于你，沈翊。"周明遠輕聲說，"你的理念超前了時代十年?，F(xiàn)在，世界終于準備好接受這種'破碎之美'了。"

杜城皺眉，"周先生，您復制了沈翊的作品？"

"不，是發(fā)展，是致敬。"周明遠激動地說，"藝術(shù)從來都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沈翊當年放棄藝術(shù)是巨大的損失，我只是...延續(xù)他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