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晚

蘇梓荊關(guān)掉臺燈，鉆進被窩。窗外的月光透過薄紗簾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她習慣性地看了眼手機，凌晨一點十五分。

今天爸爸媽媽不在家，蘇梓荊放縱了一把，跟朋友打視頻打到半夜。

正要閉上眼睛，忽然聽見窗外傳來細微的響動。

"咚、咚。"

像是有人在輕輕敲打玻璃。蘇梓荊屏住呼吸，心跳陡然加快。她住在二樓，窗外除了空調(diào)外機什么都沒有。

"咚、咚。"

聲音又響起來了，這次更清晰。蘇梓荊攥緊了被子，后背滲出冷汗。她想起前幾天小區(qū)里發(fā)生的入室盜竊案，據(jù)說小偷就是順著外墻爬上去的。

"梓荊......"

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蘇梓荊渾身一顫。這聲音......是汪錦瑜？

她掀開被子，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月光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攀在空調(diào)外機上。汪錦瑜的白校服上沾滿暗色污漬，臉色蒼白得嚇人。

"讓我進去......"他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求你了......"

蘇梓荊的手在發(fā)抖，她拉開窗簾，打開窗戶。冷風灌進來，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鐵銹味。汪錦瑜的手冰涼得不像活人，她費了好大勁才把他拉進來。

"你怎么了？"她壓低聲音問。汪錦瑜跌坐在地板上，襯衫上的污漬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暗紅色。他抬起頭，眼神渙散，"他們......在追我......"

蘇梓荊這才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像是被什么利器劃開的。

"我去叫救護車......"

"不要！"汪錦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不能去醫(yī)院......他們會找到我的......"

他的手掌冷得像冰，蘇梓荊卻感覺被燙到一樣。月光下，她看見汪錦瑜的瞳孔似乎閃過一道微光。

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汪錦瑜的身體明顯僵住了，"他們來了......"

蘇梓荊的心跳得更快了。她聽見樓下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壓低嗓門的咒罵聲。

"那小子跑不遠，肯定在這附近！"

"媽的，敢壞我們的好事，今晚非弄死他不可！"

汪錦瑜的身體在發(fā)抖，蘇梓荊能感覺到他手心滲出的冷汗。月光下，他脖子上的傷口顯得更加猙獰，暗紅色的血跡已經(jīng)凝固，在蒼白的皮膚上格外刺眼。

"到底怎么回事？"蘇梓荊壓低聲音問。

汪錦瑜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我......我放學路上看見他們在欺負一個女生......"他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我報了警，但他們認出了我的校服......"

樓下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蘇梓荊渾身一顫。那些人似乎在挨家挨戶地搜尋。

"你受傷了，得處理一下。"蘇梓荊扶著汪錦瑜站起來，他的身體冰涼得嚇人，"我去拿醫(yī)藥箱。"

"別開燈......"汪錦瑜虛弱地說，"會被發(fā)現(xiàn)的......"

蘇梓荊摸黑從柜子里翻出醫(yī)藥箱，借著月光給汪錦瑜清理傷口。她的手指觸到他冰涼的皮膚，莫名有些發(fā)燙。汪錦瑜悶哼一聲，蘇梓荊連忙放輕動作。

"疼嗎？"

"沒事......"汪錦瑜的聲音有些沙啞，"謝謝你......"

蘇梓荊的手頓了頓。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汪錦瑜，平時他總是陽光開朗的樣子，現(xiàn)在卻虛弱得仿佛隨時會倒下。月光下，他的側(cè)臉顯得格外蒼白，睫毛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突然，樓下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有人踹開了單元門。蘇梓荊的手一抖，棉簽掉在了地上。

"他們上來了......"汪錦瑜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蘇梓荊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能聽見腳步聲在樓道里回蕩，越來越近。她的手心全是汗，卻還是緊緊攥住了汪錦瑜的手。

"別怕，"她聽見自己說，"我會保護你的。"

汪錦瑜轉(zhuǎn)過頭，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驚人。蘇梓荊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停在了她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