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點(diǎn)細(xì)枝末節(jié)的思索，在兩人突然移來的目光里消散得很快。

李楷燦這就是人類??？

李楷燦的翅膀停止扇動，半環(huán)著自己，以一種戒備又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不遠(yuǎn)處站了許久的家伙。

沒有翅膀，不夠華麗。套著個半球狀的頭盔，干什么用的？手腳倒是修長，身材不錯……

注意力逐漸跑偏。

羅渽民警惕地盯著這個人。

這是他們在人間遇到的第一個人，分辨不出什么，那就只能一視同仁地防備了！

羅渽民李楷燦，打起精神，小心點(diǎn)！

他們這樣的表現(xiàn)，也讓李馬克越發(fā)贊成鐘辰樂對這群天使的評價，那就是無知。

他默默在心里倒數(shù)。

十，九，八…二，一。

“砰，砰”兩聲，他們兩個應(yīng)聲倒地。

對著意識模糊的天使，李馬克放心地拎起他們往回拖。

李馬克人間教給你們的第一課，就是別在污染區(qū)里停留太久。

這是小孩都知道的道理。

李楷燦只覺得他在諷刺，氣得用翅膀狠狠地給他…扇了扇風(fēng)。

而另一邊的羅渽民就坦然多了，自覺地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以便被他拖得更舒服些。

反正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且看看這人間究竟是什么樣吧！

就這樣，一路避開人群，李馬克將他們拖回了地下堡壘。

黃仁俊已經(jīng)有預(yù)感，在天使的隊伍里肯定有熟人，所以看到兩個熟悉的面孔倒是沒怎么驚訝，反而蹲下身來擦掉他們臉上蹭上的灰土。

鐘辰樂卻實打?qū)嵄粐樍艘惶?，瞪著大眼在地上的天使和正在脫頭盔的李馬克之間來回地看。

鐘辰樂馬克…哥，您什么時候有徒手狩獵天使的實力了？

不自覺地，把尊稱也帶上了。

李馬克無語，攤開雙手給他看。

李馬克你看我渾身上下哪里像有這種實力的？

光是拖著這兩個家伙回來，就已經(jīng)耗費(fèi)了他所有的體力，手心都勒紫了。

鐘辰樂這才消停，又去看已經(jīng)開始幫天使擦翅膀的黃仁俊。只見他的動作輕柔得很，一點(diǎn)也看不出前幾日連力道都控制不好的樣子。更是心情復(fù)雜。

鐘辰樂不是…你怎么回事？他倆是獵物，怎么感覺你把他們當(dāng)家人啊？

家人？

黃仁俊被這個說法敲了腦袋，一扭頭，就對上了羅渽民同樣好奇的臉。

雖然還沒恢復(fù)對身體的控制，但是基本的感知都有，他自然也體會到了面前這個有著半邊鐵甲的人類對他們的溫柔。

一時間，被兩個人盯住的黃仁俊有些局促起來，手里緊緊揪著一塊打濕的毛巾。

黃仁俊沒，沒有吧…就是，你看他們，除了有翅膀，和人類也沒什么區(qū)別啊…

原因當(dāng)然不是這個。

黃仁俊清楚地知道，他對于這些人的感情，是從幾個世界的相處和逃離里生長出來的，他們之間的羈絆，是無法言說，又不可掙脫。

鐘辰樂卻聽進(jìn)了他現(xiàn)編的理由。

剛剛李馬克又簡要提了提見到他們時的情況。對于這樣的天使，直接把他們當(dāng)成死物能源一樣處理，就算是他也難以下手，更何況這里剩下的其他人。

鐘辰樂一個比一個心軟！沒用的家伙們……

低聲嘀咕著，轉(zhuǎn)手，卻把這兩個天使拴了腳鏈，鎖進(jìn)了客房。連黃仁俊偷偷藏起一點(diǎn)晚飯的小動作，他也當(dāng)作沒看到。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李馬克低頭笑了笑，又有些發(fā)愁。

如果他們都下不了手，誰來救志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