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亂流撕開蕭燼的胸膛時，他聞到了自己的血腥味。

黑袍青年的指尖在識海攪動，八百年前的記憶如蛆蟲翻涌。蕭燼看見寒潭底部那枚玉繭——不，那不是玉繭，是蜷縮成胎狀的自己！黑霧從青年指尖溢出，在兩人之間織成臍帶般的紐帶。

"很驚訝？"青年撫摸額間噬靈樞，那器物正與蕭燼丹田共鳴，"當年你承受不住完整道體，我才將魔胎一分為二。"

澹臺雪的劍魄虛影突然凝實，冰劍斬向臍帶紐帶。劍氣卻在觸及黑霧時崩碎，反震力將她擊飛撞進青銅棺殘骸。青年輕笑："玄天劍魄？不過是本座當年賞給侍劍婢女的玩物。"

蕭燼的骨翼不受控地展開，暗金鱗片倒卷著刺入自身血肉。青年優(yōu)雅地吮吸他傷口的魔血："你吃了這么多垃圾，是時候回歸本源了。"

噬靈漩渦突然在兩人之間爆發(fā)，卻是青年在反向吞噬！蕭燼的右眼珠"啵"地彈出，被青年吞入喉中。魔胎在識海尖嘯："他在奪取道體本源！"

"本源？"青年舔著唇邊的金血，"這本就是我的東西。"他胸口浮現(xiàn)出完整的長命鎖，三百蕭氏亡魂正在鎖面哀嚎。

澹臺雪突然捏碎劍魄虛影，爆發(fā)的星光暫時凝固時空。她染血的手指刺入自己朱砂淚痣，扯出根纏繞冰霜的情絲："以情為刃，斬因果線！"

情絲穿透時空紐帶，青年額間噬靈樞突然龜裂。蕭燼抓住這瞬息機會，獠牙咬住青年脖頸——卻嘗到了自己的血肉味。

"味道如何？"青年任由他撕扯，傷口處涌出的黑血化作枷鎖，"你我本是一體，噬靈道體最終的奧義..."他按住蕭燼天靈蓋，"就是吞噬自己！"

識海掀起滅世海嘯。蕭燼看見自己的記憶被青年翻閱：墜崖時的恐懼，吞噬修士的快感，澹臺雪染血的白發(fā)...青年興奮戰(zhàn)栗："多么甜美的絕望！"

青銅棺突然炸裂。十萬顆修士心臟組成血陣，將三人拖入往生閣地宮。青年踩著心臟階梯登上祭壇，噬靈樞綻放的光芒中，地宮穹頂顯現(xiàn)出九輪血月投影。

"血月同輝的真相..."青年展開雙臂，"不過是本座進食時的燭光。"

澹臺雪突然將玄天劍刺入自己心口。冰蓮從傷口綻放，每一片花瓣都映著劍閣覆滅的景象。她將帶血劍鋒指向蕭燼："要么吞噬他，要么成為祭品。"

蕭燼的魔瞳突然滲出黑淚。在青年即將完全融合他的剎那，他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抓住澹臺雪的手腕，將冰劍捅進了自己丹田！

劍鋒攪碎金丹的劇痛中，魔胎發(fā)出凄厲哀嚎。蕭燼的腹部裂開血盆大口，竟反向吞噬起玄天劍魄。青年首次露出驚恐："瘋子！你在污染道體本源！"

"本源？"蕭燼嚼碎自己的金丹，混合劍魄的靈力在體內爆炸，"不過是最難消化的殘渣。"

地宮開始崩塌。青年額間噬靈樞突然離體，化作流光鉆入蕭燼破碎的丹田。澹臺雪趁機拋出冰蓮陣圖，九輪血月投影聚焦成光柱，將青年籠罩其中。

"不！?。?青年的身軀在光柱中融化，最后時刻突然狂笑，"你以為贏了？每個被你吞噬的人，都在將你變成我..."

蕭燼跪在血泊中，看著青年消散處懸浮的青銅鑰匙。鑰匙柄部刻著天機樓徽記，齒痕竟與血月禁制完全契合。

澹臺雪的白發(fā)寸寸染黑，朱砂淚痣淡得幾乎消失。她拾起鑰匙插入自己心口："原來我才是最后的鑰匙孔。"

地宮徹底坍塌時，蕭燼的魔瞳看見真相——澹臺雪的魂魄深處，鎖著半枚噬靈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