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夜,濃稠似墨,鉛云低低壓在城市的上空,壓得人喘不過氣。外灘的鐘樓巍峨聳立,在昏黃的路燈映照下,投下巨大而陰森的影子,仿若一只蟄伏的巨獸。指針悄然指向十一點,發(fā)出沉悶而有節(jié)奏的“滴答”聲,仿佛倒計時的喪鐘。
沈清歡身著一襲素色旗袍,外罩一件破舊的披肩,在寒風中瑟縮著前行。她的發(fā)絲凌亂,幾縷被汗水浸濕,貼在蒼白如紙的臉頰上,眼神中滿是焦急與不安。手中緊緊攥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歪歪扭扭寫著:“欲救顧沉舟,速至鐘樓?!?/p>
鐘樓的大門半掩著,透出一絲昏黃黯淡的光。沈清歡深吸一口氣,推開那扇沉重的門。門軸發(fā)出“嘎吱”一聲刺耳的尖叫,在空曠的鐘樓內(nèi)回蕩?!邦櫝林??”她輕聲呼喚,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清歡,你終于來了。”一道冰冷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緊接著,幾盞吊燈亮起,刺得沈清歡瞇起了眼睛。待適應光線后,她看到顧沉舟被繩索緊緊捆綁在一把椅子上,嘴里塞著一塊破布,額頭上滿是汗珠,眼神中既有見到她的欣喜,又有深深的擔憂。
在顧沉舟身旁,站著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男人,面容冷峻,眼神中透著狠厲。他手中把玩著一支注射器,里面透明的液體在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吧蛐〗?,久仰大名?!蹦腥俗旖枪雌鹨荒ɡ湫Γ爸灰愎怨月犜?,我保證他不會有事。”
沈清歡強壓下心中的恐懼,直視男人的眼睛:“你想怎么樣?”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卻努力保持鎮(zhèn)定。
男人晃了晃手中的注射器:“這是苯巴比妥,只要注射進去,他就會陷入深度昏迷,永遠也醒不過來。除非……”他拖長了音調(diào),眼神中滿是算計。
“除非什么?”沈清歡急切地問道,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除非你幫我做一件事。”男人從懷中掏出一份文件,扔在沈清歡腳下,“這份婚書,你簽字。只要你答應嫁給我,我就放了他?!?/p>
沈清歡低頭看著地上的婚書,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你做夢!我愛的是顧沉舟,死也不會嫁給你!”她的聲音堅定,帶著決絕。
男人冷哼一聲,將注射器抵在顧沉舟的脖頸上:“那可由不得你。你要是不答應,我現(xiàn)在就送他下地獄?!鳖櫝林燮疵鼟暝l(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眼神中滿是對沈清歡的擔憂,示意她不要答應。
沈清歡的心揪成一團,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她看著顧沉舟,又看看男人手中的注射器,心中痛苦萬分。“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男人冷笑:“顧沉舟壞了我的好事,我要讓他嘗嘗失去最愛的人的滋味。”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恨,“而且,你沈家的產(chǎn)業(yè),我也覬覦已久。娶了你,一切就都是我的了?!?/p>
沈清歡咬著嘴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憑什么相信你?就算我簽了字,你也不一定會放了他?!彼噲D拖延時間,尋找解救顧沉舟的辦法。
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你沒有選擇的余地。五分鐘,如果你不簽字,他就會死?!闭f著,他按下注射器的活塞,一滴液體從針尖緩緩落下。
沈清歡的淚水奪眶而出,她緩緩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婚書。手顫抖著拿起筆,在婚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就在她剛簽完的瞬間,男人突然大笑起來:“你以為我真會放過你們?太天真了!”他猛地將注射器扎進顧沉舟的手臂,推動活塞。
“不——”沈清歡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不顧一切地沖向男人。男人一腳將她踹倒在地:“不自量力!”他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沈清歡掙扎著爬起來,撲到顧沉舟身邊,解開他嘴里的破布和繩索?!俺林郏阈研?,你醒醒啊!”她一邊哭泣,一邊搖晃著顧沉舟。顧沉舟的眼睛緩緩睜開,眼神中滿是愧疚:“清歡,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他的聲音微弱,氣息奄奄。
沈清歡緊緊抱住顧沉舟:“別說傻話,我們一起想辦法。”她的淚水不停地滴落在顧沉舟的臉上。
此時,教堂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男人臉色一變,轉(zhuǎn)身想跑,卻被一群沖進來的人團團圍住。為首的是一個面容剛毅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神中透著威嚴:“趙天霸,你逃不掉了!”
男人——趙天霸,臉色慘白,惡狠狠地看著中年男子:“顧老爺子,你竟然找到這里來了!”
顧老爺子冷哼一聲:“你竟敢動我顧家的人,簡直是自不量力!”他一揮手,手下將趙天霸制服。
顧老爺子快步走到顧沉舟和沈清歡身邊,看著受傷的顧沉舟,眼中閃過一絲心疼:“沉舟,你怎么樣?”又看向沈清歡,“姑娘,你沒事吧?”
沈清歡哭著說:“顧伯父,沉舟他被注射了苯巴比妥,您快救救他!”
顧老爺子臉色一變,急忙吩咐手下:“快,去找醫(yī)生!”然后,他看著沈清歡,眼中滿是感激:“姑娘,謝謝你救了沉舟?!?/p>
沈清歡搖搖頭:“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她的眼神中滿是對顧沉舟的深情。
醫(yī)生很快趕到,為顧沉舟進行緊急治療。沈清歡守在一旁,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顧沉舟。經(jīng)過一番緊張的搶救,顧沉舟的情況終于穩(wěn)定下來,但仍未蘇醒。
沈清歡坐在顧沉舟的床邊,緊緊握著他的手,淚水不停地流淌:“沉舟,你快醒醒,我還等著你娶我呢……”她的聲音哽咽,充滿了無盡的期待。
不知過了多久,顧沉舟的手指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他看到沈清歡守在身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虛弱的笑容:“清歡……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沈清歡破涕為笑,緊緊抱住顧沉舟:“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她的淚水打濕了顧沉舟的衣襟。
顧沉舟輕輕撫摸著沈清歡的頭發(fā):“清歡,等我好了,我們馬上結(jié)婚,再也不分開?!彼穆曇魣远ǎ錆M了對未來的憧憬。
沈清歡用力點頭:“好,我們再也不分開?!彼难凵裰袧M是幸福與堅定。
此時,顧老爺子走進病房,看著相擁的兩人,欣慰地笑了:“你們放心,我會為你們舉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彼穆曇糁谐錆M了慈愛。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手下匆匆跑進來,神色慌張:“老爺,不好了!斷劍堂的人得知消息,正朝著我們這邊趕來,恐怕是來尋仇的!”
顧老爺子臉色一變,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看來,我們的麻煩還沒結(jié)束?!彼D(zhuǎn)頭看向顧沉舟和沈清歡,“你們先躲起來,這里我來應付?!?/p>
顧沉舟掙扎著要起身:“爸,我和您一起!”
顧老爺子按住他:“你現(xiàn)在身體還沒恢復,不能亂動。保護好清歡,就是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任務。”他的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顧沉舟看著父親,心中滿是擔憂,但還是點了點頭:“爸,您小心?!?/p>
沈清歡看著顧老爺子,眼中滿是感激:“顧伯父,您一定要平安回來。”
顧老爺子微微一笑:“放心吧,孩子。”然后,他轉(zhuǎn)身帶著手下走出病房,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危機。
顧沉舟和沈清歡相互扶持著,在混亂中尋找安全的地方躲避。外面的喊殺聲越來越近,槍聲、爆炸聲交織在一起,仿佛世界末日來臨。沈清歡緊緊依偎在顧沉舟懷里,心中充滿了恐懼,但看著身邊的顧沉舟,她又感到一絲安心。
“沉舟,我們會沒事的,對吧?”沈清歡輕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顧沉舟緊緊握住沈清歡的手:“會的,我們一定會沒事。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不會讓你受到傷害?!彼难凵駡远ǎ錆M了對未來的信念。
兩人躲在一個隱蔽的角落里,聽著外面激烈的戰(zhàn)斗聲,心中默默祈禱著這場危機能夠盡快過去。在這亂世之中,他們的愛情歷經(jīng)磨難,卻愈發(fā)堅定。而前方等待著他們的,是未知的命運和更多的挑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