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塌陷的磚石雨中,霍東磊的軍靴碾過顧銘洲的鏡片。他將葉文真囫圇裹進(jìn)軍大衣,滾進(jìn)腌菜缸后的暗道。馮蕾蕾的火把追著潑進(jìn)來,燎焦了他后頸碎發(fā),在葉文真鎖骨烙下枚新月形灼痕。
“抱緊!”霍東磊咬開手榴彈拉環(huán),氣浪掀翻追兵時(shí),他沾著硝煙的唇擦過她灼傷的胎記。暗道狹窄,兩人貼得嚴(yán)絲合縫,他腰間的五四式手槍硌得她小腹生疼,隨奔跑的顛簸磨出隱秘戰(zhàn)栗。
腐水沒過膝蓋的剎那,葉文真腳下一滑?;魱|磊猛然托住她臀腿,粗糲指腹陷進(jìn)軟肉:“這時(shí)候腿軟?”他喘息著咬她耳珠,“昨夜咬人的勁頭呢?”
暗河盡頭忽現(xiàn)微光,顧銘洲的鋼筆尖挑著煤油燈候在洞口。鏡框裂痕割裂他視線:“葉同志,這份婚書需要你.…..”話音未落,霍東磊的軍刀已架在他喉間,刀柄刻著的野菊紋與葉文真灼痕重疊。
“婚書是假的!”馮蕾蕾的嗤笑從暗河另一端傳來。她踩著軍犬背脊逼近,羊皮靴尖挑著個(gè)搪瓷臉盆一-1954年產(chǎn)房的接生用具,盆底鐫刻著霍母的名字。
霍東磊突然將葉文真按在鐘乳石上,帶著血腥味的吻封住她驚呼。這是個(gè)充滿侵略性的深吻,他撬開她牙關(guān)如同攻占高地,舌尖掃過上顎激起她陣陣顫栗。顧銘洲的鋼筆尖扎進(jìn)石壁,墨水瓶炸裂成星圖,映出三人糾纏的剪影。
“看清楚了?”霍東磊抵著她紅腫的唇喘息,“這才叫婚書。”他撕開染血的襯衣,心口彈痕滲出的血在鐘乳石上寫婚期。馮蕾蕾的子彈突然擊碎血字,飛濺的石屑在他后背劃出十七道血痕。
暗河突然暴漲,顧銘洲的煤油燈引燃水面浮油?;魱|磊攬著葉文真沉入水下,靈泉從胎記涌出結(jié)成氣泡。他帶著槍繭的手探入她濕透的襯衫,在肋間刻下摩爾斯電碼般的心跳。
“換氣?!彼跒l臨窒息時(shí)渡來氣息,唇齒交纏間喂進(jìn)枚翡翠碎片。馮蕾蕾的尖叫隔著水幕悶如喪鐘,她耳后的潰爛胎記正在瘋狂增生,青銅菌絲纏住軍犬化作可怖的傀儡。
顧銘洲的鋼筆在水下發(fā)出幽光,筆尖旋出微型相機(jī)膠卷——正是葉文真現(xiàn)代的火化證明?;魱|磊猛然咬破她下唇,血珠融入靈泉的剎那,2012年的焚尸爐與1973年的暗河在量子泡沫中重疊。
“抓緊!”他帶著她撞破水面時(shí),軍裝前襟散開,野菊疤痕已蔓延至心口。馮蕾蕾舉著的搪瓷盆突然映出霍母投江前的面容,盆中血水沸騰著凝成翡翠發(fā)夾的形狀。
顧銘洲在爆炸的火光中舉起婚書殘頁,燒焦的“葉文真”三字突然浮現(xiàn)青銅棺紋路。暗河盡頭傳來汽笛聲,初代青銅棺正順流而下,棺槨上的銅鎖與霍東磊心口的疤痕嚴(yán)絲合縫。
月光被青銅棺的虛影噬盡,霍東磊的軍裝前襟在葉文真指間綻裂?;闀跫s在她頸間勒出血痕,黑白遺照上的自己正褪去顏色,露出霍母年輕時(shí)的容顏。
“別看?!彼狙恼菩母沧∷p眸,犬齒廝磨著絞斷紅繩,“我媽的債,我來還?!?/p>
顧銘洲的鋼筆尖抵住霍東磊太陽穴,鏡片碎渣扎進(jìn)顴骨:“用活人獻(xiàn)祭的邪術(shù),你倒是家學(xué)淵源。”靈泉突然從契約殘頁滲出,裹著三人墜入青銅棺的量子旋渦。
棺內(nèi)冰寒刺骨,葉文真被霍東磊箍在懷中。他帶著硝煙味的唇尋到她的戰(zhàn)栗,舌尖卷走她眼睫凝的霜:“怕就咬我?!?/p>
馮蕾蕾的嗤笑在棺壁回蕩,潰爛的胎記正吞噬時(shí)空裂隙:“好一對亡命鴛鴦!”她揮出的青銅鉚釘擦過霍東磊腰側(cè),血珠濺在葉文真鎖骨金紋上,竟催開滿棺野菊。
“抱緊!”霍東磊旋身將她壓在身下,靈泉混著血水浸透襯衫,彼此貼近的溫度燙得冰棺騰起白霧。顧銘洲的鋼筆在此刻刺穿馮蕾蕾手掌,墨水里竟析出2012年的阻斷藥成分。
“要命還是要他?”顧銘洲的鏡鏈纏上葉文真腳踝,機(jī)械義眼映出倒計(jì)時(shí):【00:07:23】?;魱|磊猛然咬破她下唇,帶著鐵銹味的吻封住所有抉擇,掌心野菊疤痕與她胎記熔成金鎖。
棺槨轟然開啟時(shí),七夕的銀河傾瀉而入。葉文真頸間婚書契約化作紅繩,正將霍東磊的腕骨勒出青紫。馮蕾蕾攥著半塊翡翠斷齒扎向兩人交握的手,卻見顧銘洲的鋼筆搶先洞穿自己左胸——那里文著的1954年產(chǎn)房圖正滲出藍(lán)血。
“跑!”霍東磊打橫抱起她撞破棺壁,鵲橋星輝碎作流火。葉文真埋首在他染血的頸窩,齒間還殘留著靈泉的甘甜與決絕。曬谷場的草垛在遠(yuǎn)處燃成烽燧,映亮顧銘洲最后的唇語:【救他,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