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皮火車宛如一條蜿蜒的長龍,在晨霧中緩緩穿行,葉文真輕輕地摩挲著翡翠吊墜上那如蛛網(wǎng)般的裂痕。霍東磊的軍裝外套宛如一件溫暖的披風,靜靜地披在她那柔弱的肩頭,第二顆紐扣的斷線處仿佛還殘留著暗褐血漬的痕跡。顧銘洲的鋼筆尖猶如一把神奇的畫筆,在車票背面劃出了一幅璀璨的星圖,鏡片中倒映著窗外倒流的白樺林,那些樹影竟如夢幻般與 2012 年珠江岸的霓虹重疊在一起。
"吃點東西。"霍東磊掰開烤紅薯,焦香混著他指尖的硝煙味。葉文真咬下的瞬間,蜜汁在舌尖炸開1954年的記憶碎片:產(chǎn)房彌漫的野菊香,接生婆腕間青銅鐲的涼意,以及馮蕾蕾生母往襁褓注射的淡藍藥劑。
顧銘洲突然扣住她手腕:"你基因污染值突破臨界點了。"機械心臟的芯片屏閃爍紅光,映出她鎖骨胎記下蠕動的青銅紋路,"必須立刻注射阻斷劑。"
霍東磊的刺刀橫在兩人之間,刀尖挑飛的藥瓶撞碎車窗。馮蕾蕾的浪笑隨寒風灌入:"東磊哥當年剿匪,也是這般護著那敵特女醫(yī)生吧?"她旗袍開叉處的新傷疤泛著青銅光澤,正是葉文真胎記的鏡像。
三人扭打間撞開廁所隔間,葉文真被霍東磊護在身下。他軍裝前襟的野菊刺繡擦過她唇瓣,血腥味混著雄性荷爾蒙釀成蠱毒。顧銘洲的鋼筆射出鋼索纏住馮蕾蕾腳踝,機械心臟突然播放加密錄音:"......青銅棺需要雙生子獻祭…..."
"別看。"霍東磊掌心覆住她雙眼,唇瓣廝磨著耳垂低語。濕熱吐息中,葉文真摸到他后腰的舊疤在發(fā)燙——那刀傷正化作青銅藤蔓,與她胎記共鳴出蜂鳴。
馮蕾蕾的機械爪撕開車頂,月光漏進她裂開的旗袍。克隆體大軍從貨運廂涌來,每具軀體都文著不同的準考證號?;魱|磊猛然咬破她頸脈,靈泉混著血水噴濺在克隆體眉心,竟讓她們在金光中自相殘殺。
"抓緊!"顧銘洲拽著兩人躍向煤水車。燃燒的煤塊映亮霍東磊后背——那里新紋的清華園地圖正在滲血,每個地標都是青銅棺的鉚釘位置。
葉文真在顛簸中扯開他襯衫,唇瓣貼上心口彈痕:"你早知我是......"話音被突襲的吻碾碎,霍東磊帶著二十年隱痛的啃噬,在她鎖骨烙下帶血的牙印。
馮蕾蕾的克隆體在火海中重組,旗袍化作灰燼后露出機械骨骼。她胸口的準考證號突然與葉文真共鳴,兩人胎記同時射出金線,在夜空拼出1954年的調包記錄。
"驚喜嗎?"馮蕾蕾的機械眼鎖定霍東磊,"你親手接生的女嬰......"她撕開仿生皮膚,胸腔里嵌著的正是霍母的翡翠長命鎖。
顧銘洲的鋼筆突然刺穿自己太陽穴,納米機器人隨腦漿迸濺:"這才是......真正的阻斷劑..."他的機械心臟裂開,芯片拼出葉永恒的笑臉,日期定格在三天后的清華園報到日。
霍東磊抱著葉文真墜入煤堆,在漆黑中摸索她戰(zhàn)栗的唇:"聽著,到北京后找姓陳的校工…..."染血的錄取通知書塞進她內(nèi)衣夾層,"他兜里的大白兔奶糖..."
馮蕾蕾的機械大軍如烏云般在頭頂集結,克隆體們哼著的滬語搖籃曲仿佛是來自地獄的靡靡之音?;魱|磊如餓虎撲食般突然扯斷她的頸鏈,翡翠吊墜在掌心如同煙花般爆成金粉——那竟是顧銘洲失蹤的機械義眼改造的監(jiān)控器,猶如一顆隱匿在黑暗中的眼睛,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黎明撕開霧靄時,列車駛入河北地界。葉文真在煤灰中摸到霍東磊留下的軍刀,刀柄刻著新紋的坐標:39°54'20"N 116°25'29"E。晨霧中的廣播突然插播尋人啟事,馮蕾蕾甜膩的嗓音念著她的高考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