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的一生很長,很短,很復(fù)雜,很單調(diào)。
“那你的一生呢?”白色的衣角在空中緩緩地飄著,象征著他的身份。
大腦中充滿的是空白,我看不見,眼前只有那一張完美的臉,充當(dāng)著我白紙般記憶的第一行文字。
我似乎感受到了心臟的跳動。
我在慶幸。
我記憶的開端被美麗的東西沾滿了。
“我的...一生?”我漂浮著,看著四周不切實際的白色空間,默默地,閉上眼睛。
我感受不到腳底的觸感,有一種畏懼從底向上蔓延。
那是對不確定事物的害怕,人的本性。
“我死了嗎?”
“是的?!泵媲暗娜诵χf。
緩緩睜開眼睛,我瞧見看不透的雕塑,終于有了與剛才的不同,他瞇起眼睛,好想在嘲笑我。
“步樹霖小姐,你已經(jīng)死了喲。”
2.
我想不起來一切,不知道時間,不知道疲倦,只能飄在這個白色空間,看著這個不知是神是鬼的家伙招待一個個客人。
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己的姓名,年齡,家庭情況,以及自己是怎么死的。
只有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連名字都是那個家伙告訴我的。
我望著最后一個女孩子的身體變成飄著白色的光點,散入這空間的每一個角落,演變成空虛。
那個家伙似乎只會笑,他的嘴角的弧度就沒有變過,因為我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東西,只能用“他”作為代號來形容了。
啊,他朝我走過來。
“你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嗎?步樹霖小姐。”他還是笑著。
我點了點頭,問道:“我很無聊,得像這樣到什么時候?”
“不好意思,得到你想起來為止,對于你這種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他還是笑著。
我想躺下去,可下面沒有實物,空虛感包圍全身,我只能繼續(xù)做著。
“你是人嗎?”我問道。
“不是?!彼卮鹬骸拔乙詾槟銓@個不感興趣呢。”
“為什么會這么說。”我對他的回答不在意,為了把話題接下去象征的應(yīng)了一聲。
“因為,你這兩天都沒有問我話?!彼劬Χ嘉⑽⒉[起,似乎對這件事想笑。
我側(cè)頭看他,這是個美麗的家伙,有著細(xì)膩又長的白發(fā),干凈利索的裝容,身體纖長,骨骼明顯突出每一個位置,臉也是完美的弧度,每一個角度都是一副完美的作品。
他過于美麗,讓我相信了他不是人的事情。
“我不想待在這,讓我走吧?!蔽议_口道。
“不行哦?!彼芙^道。
我點了點頭:“那你有沒有方法讓我想起那些回憶的東西?!?/p>
“有的?!彼浦遥骸拔铱梢陨蠄竽愕那闆r,給你申請走馬觀花?!?/p>
“為什么不上報?”
“因為不知道你同不同意,需要當(dāng)事人的同意哦?!彼植[起眼:“步樹霖小姐,請問您同意嗎?”
“同意?!?/p>
我受不了這里的空虛感和寂寞,讓我僅存的記憶顯得格外單薄,我瞧著他一點感受都沒有,似乎是宣告著,我和他的區(qū)別。
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