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我回來了?！辈綐淞亻_了門，走近了那棟房子，里面似乎添了不少東西，但還是那樣，既陌生又熟悉。

“小霖回來了啊，飯已經好了，直接過來吃吧。”衛(wèi)阿姨走了過來，沖我笑道。

“好的母親。”步樹霖換了鞋，走了過去，坐在餐桌上，我看見了張獻，他長高了，也張開了，已經是我初見他的模樣了，又不太像。

他嘴角的弧度，一條線，宣告著他不近人情。

很反差。

“恭喜啊，聽說你保送了?！辈綐淞啬闷鹂曜?，開始吃。

“我會參加高考?！甭曇粢膊灰粯恿?，估計是過了變聲期吧。

“我知道，就恭喜一下，挺厲害的?！?/p>

“我沒有被保送?！?/p>

“跟有有什么區(qū)別?！?/p>

張獻沉默了。

衛(wèi)阿姨似乎已經吃過了，早就回了房間，整個大廳里只有我和張獻。

似乎略過的四五年里，角色顛倒了，步樹霖變得話多，圓滑。張獻卻寡言，直白，但還是很招人喜歡。

張獻吃完了，跟做飯阿姨說了幾句，就走了，步樹霖還在吃，吃完了，就蹦蹦跳跳地回房間了。

房間里卻有個意外的人。

“你在我房間里干什么？”步樹霖開口道。

“步樹霖，你打算去哪里？”張獻撫摸著白色的木質書桌，看著桌子上新鮮的成績單，問道。

“去哪里？去北邊吧?！辈綐淞刈吡诉^去，將成績單反了過來：“沒你高，別看了?！?/p>

“北邊很冷?！?/p>

“我知道啊?！?/p>

“為什么要去北邊？”張獻看著我，他看著我時已經需要低著頭了。

“因為想啊?！?/p>

“你有那個情緒嗎？你知道什么是想嗎？你到底為什么去？”張獻皺著眉：“你以為偽裝，你的病就好了嗎？”

“我沒有裝啊，我本來就好了?！辈綐淞匚χ骸氨边叾嗪冒?，都是雪，我們這邊能看著幾次雪？”

“你不喜歡雪?！睆埆I道。

“你瞎說?！?/p>

“你十三歲那年下雪，我問你為什么不出去玩，你說太冷了，你不喜歡雪，那個時候你還沒有這幅樣子，現(xiàn)在呢？”

“不要在演了，步樹霖，你都把你自己給忘了?！?/p>

“張獻，你到底要干嘛？”步樹霖有點不耐煩，語氣里都是上調的音。

張獻這么一說，我才覺得不對勁，步樹霖似乎真的在演，因為她心里毫無波瀾，但是她的音卻是跳上去的。

“步樹霖，你想離開我們。對嗎？”張獻去牽我的手。

“沒有啊，你們這么好，我為什么要離開?！?/p>

張獻卻低下頭，靠在我的肩上，他真的長大了，身軀也高大了不少。

“別走，好么？”

32.

步樹霖依然假裝，她將張獻推了出去，便扯了嘴角。

她走過去看著自己的成績單。

分數很高，可以考任何一所985，211。

“看來，得快點了啊....”

什么快點了？

到底怎么了？

我疑惑著，卻覺得那股眩暈又來了，眼前下著雨，一家普通的小餐館，對面的男人展露著完美的笑：“步小姐。你考慮好了嗎？”

“嗯，我答應你?！?/p>

“好的，那我高考結束就來....”

“不用了，你現(xiàn)在帶我走吧?！?/p>

“我不高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