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游宮廢墟深處,太乙真人盯著八卦爐中跳動(dòng)的青蓮虛影,酒糟鼻滲出細(xì)汗。爐火映照下,他的影子在斷壁上扭曲變形,竟生出三頭八臂的輪廓。
"怪哉..."老道掐指推算,眉頭越皺越緊,"這混沌青蓮怎會提前綻放?"
爐中青蓮?fù)蝗粍×艺痤?,蓮心迸發(fā)刺目血光。太乙真人慌忙甩出三道符咒,卻在觸及蓮瓣的瞬間被彈開。符咒在空中燃燒,化作三個(gè)血字:
"靈珠子"
與此同時(shí),東海龍宮。
哪吒翹著二郎腿躺在水晶宮穹頂,指尖把玩著顆夜明珠。敖丙正在下方與龜丞相商議海務(wù),銀發(fā)在明珠輝映下泛著冷光。
"冰塊臉,你這龍宮也太無趣了。"少年翻身坐起,"不如去陳塘關(guān)..."
話音戛然而止。
夜明珠表面突然浮現(xiàn)詭異畫面:碧游宮廢墟中,另一個(gè)"哪吒"正將火尖槍刺入太乙真人胸口!
"不好!"哪吒縱身躍下,風(fēng)火輪在身后炸開金焰,"老頭有危險(xiǎn)!"
敖丙抬頭時(shí)只看到一抹紅影掠過,龍角上的青銅鈴鐺無風(fēng)自鳴。他伸手接住墜落的夜明珠,瞳孔驟縮——珠面映出的竟是哪吒被混天綾絞殺的景象!
"追!"
兩道流光劃破海面,朝著碧游宮疾馳而去。途中,哪吒總覺得身后有雙眼睛在注視,可每次回頭都只看到翻涌的浪花。
"小心!"敖丙突然拽住他。
前方海面突然凝結(jié)成鏡,映出兩人并肩而立的身影??社R中的"哪吒"嘴角掛著詭異微笑,混天綾如毒蛇般纏向本尊脖頸!
"什么鬼東西!"哪吒甩出火尖槍,鏡面應(yīng)聲而碎??伤槠杏指‖F(xiàn)更多鏡像,每個(gè)"哪吒"都在重復(fù)著殺戮的畫面。
敖丙的冰魄劍劃出湛藍(lán)軌跡,寒氣將海面凍結(jié):"是湮滅使者的把戲,別被迷惑!"
可已經(jīng)晚了。
哪吒的蓮花法相突然不受控制地顯現(xiàn),眉心火紋裂開細(xì)縫。他看見無數(shù)個(gè)自己在時(shí)空長河中沉浮:有的在陳塘關(guān)城樓引天雷自戕,有的在碧游宮被誅仙劍氣貫穿,最可怕的畫面里,紅衣少年正跪在玉帝面前接受封賞...
"醒來!"敖丙的龍吟震碎幻象,祖龍逆鱗綻放青光,"這些都是假的!"
哪吒大口喘息,冷汗浸透紅衣:"不,這些都是...可能發(fā)生的未來。"
碧游宮已近在眼前,可整座廢墟籠罩在血色結(jié)界中。太乙真人的八卦爐倒扣在地,爐中青蓮虛影正瘋狂吞噬著靈氣。
"老頭!"哪吒沖進(jìn)廢墟,卻見太乙真人盤坐在蓮臺之上,周身纏繞著黑色鎖鏈。
老道艱難抬頭,酒葫蘆滾落在地:"小哪吒...快走...這是陷阱..."
話音未落,蓮臺突然炸裂。漫天血雨中,三頭八臂的"哪吒"緩步走出,混天綾在他手中如活物般游動(dòng)。
"終于等到你了,靈珠子。"鏡像哪吒嘴角咧到耳根,"讓我看看,你能在自己的殺戮本能下堅(jiān)持多久?"
火尖槍與混天綾同時(shí)出手,兩個(gè)哪吒戰(zhàn)作一團(tuán)。敖丙想要相助,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黑色鎖鏈纏住。他驚覺這些鎖鏈竟與祖龍逆鱗產(chǎn)生共鳴,龍族血脈中的記憶如潮水涌現(xiàn)。
"原來如此..."龍君眼中閃過明悟,"這是湮滅烙?。?
鏡像哪吒突然狂笑,混天綾絞住本尊脖頸:"你以為自己是誰?不過是個(gè)被剝離情感的器靈!"
哪吒呼吸困難,卻在這生死關(guān)頭看清了真相。他不再掙扎,反而放松身體,任由混天綾收緊。蓮花法相片片剝落,露出最本源的靈珠光華。
"你說得對..."少年嘴角溢出金血,"我確實(shí)只是...靈珠子..."
鏡像哪吒突然僵住,混天綾不受控制地松開。敖丙趁機(jī)掙脫鎖鏈,冰魄劍貫穿鏡像胸膛。
"但你忘了..."哪吒艱難站起,掌心凝聚出混沌鐘虛影,"靈珠子...也有心?。?
鐘聲震蕩,鏡像哪吒化作黑煙消散。太乙真人從蓮臺跌落,被敖丙接住。
"老頭,你早就知道?"哪吒抹去嘴角血跡。
太乙真人苦笑:"混沌青蓮與封神榜同源,你既是靈珠轉(zhuǎn)世,自然..."
話未說完,整座碧游宮突然崩塌。廢墟深處,巨大的青銅門緩緩開啟,門后是無盡黑暗。
"歸墟之門..."敖丙握緊冰魄劍,"湮滅紀(jì)元的通道..."
哪吒望著青銅門,突然笑了:"看來我們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風(fēng)火輪燃起金焰,混天綾在身后獵獵作響。少年轉(zhuǎn)身看向敖丙,眼中跳動(dòng)著熟悉的火光:
"冰塊臉,敢不敢再陪我瘋一次?"
龍君嘴角微揚(yáng),冰魄劍綻放寒光:"求之不得。"
兩道身影并肩踏入青銅門,消失在無盡黑暗中。太乙真人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
"癡兒...這次可別再把天捅破了..."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