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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爾感到厭煩。
為什么他的話總是自相矛盾,卑微是他,強(qiáng)硬也是他。她說了那么多,他壓根沒放心上。但凡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通通不予理會。
白費口舌。
思慮片刻,溫爾決定放棄勸說江衍。他認(rèn)定的事不會輕易轉(zhuǎn)變,性子偏執(zhí)得跟小時候沒兩樣。曾經(jīng)她無數(shù)次說別來煩她,他也一定要招惹。
她能怎么辦?只好等著系統(tǒng)查找漏洞回來。誰讓系統(tǒng)承諾在先,再出問題她完全可以撂擔(dān)子不干。
最后是她主動打破詭異的沉默。溫爾戳了戳他的左肩,示意他起身讓路。
溫爾我要回去。
下午沒課也不想和他待,她得補(bǔ)覺。
江衍好,我送你。
他乖乖站直。
溫爾不用……
她想著沒必要,他態(tài)度卻異常堅定。
江衍我送你。
江衍淡淡一笑,他什么時候聽過話?
她凝眉看了他一眼,后者微笑回望,不容反駁。溫爾心頭窒悶,是挑釁嗎?好像有點捉摸不透他,看似平靜無波的情緒被籠上薄紗,越想探究越是不清晰。
仿佛無形之中有座山壓在心頭,她幾乎要喘不上氣。
溫爾隨你。
愛送就送,只是這一送少不了被同學(xué)撞見?;仡^背地里議論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想想又開始頭疼。
出門之前,她再次警告:
溫爾昨晚的事別再做。
溫爾聽明白了嗎?
江衍你不想的話,我不會了。
不想?她哪敢想啊。何況根本不是想不想的問題,是能不能!即便是夢,也不能,事關(guān)她的底線。
頸間隱隱作痛,她輕碰了下,血似乎止住了。
溫爾你,去藥店給我買創(chuàng)可貼。
她別扭的樣子極為罕見,江衍嘴角微勾欲抬手又忍住。視線落在頸側(cè)血痕,那點傷想愈合對他來說并不難,不知為何,他不想好得那么快。
這咬痕曖昧,是他的標(biāo)記。
江衍我記得學(xué)校旁邊有一家藥店。
溫爾嗯。
敷衍地點頭,她率先走了出去。
江衍緊盯著她的背影,眼里的勢在必得不加掩飾。哪里有半分剛剛安分守己的樣子?他野心勃勃,偽裝示弱,別有用心地引誘著獵物一步步走入自己設(shè)下的圈套。
想要馴服一條惡犬并不容易,他心甘情愿收起爪牙,將項圈繩交到她手里。只求她憐惜……
一切盡在掌握,她愿意理他……說明她對他不是毫無感情。厭煩只是暫時,他會成為她喜歡的樣子。
溫爾江衍,你走不走?
去而復(fù)返的她臉色不耐,實際是找不到出口,有點尷尬。
溫爾說好給我買創(chuàng)可貼的。
江衍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他抿唇笑了笑,少年感十足。她怎么會真的怪他,不過是借口。
溫爾……那就快點走。
一來二去,時間有些晚。
等江衍從藥店出來,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日頭正盛,她站在大樹底下瞇了瞇眼,熱得犯迷糊。
江衍給。
他從塑料袋里掏出藍(lán)白色物體,溫爾瞥見袋面印著的字。
溫爾冰袋?謝謝啊。
她接過往腦門一放,頓時舒暢。塑料袋里不止有創(chuàng)可貼,似乎還有藥膏,算他有點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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